曹雪芹笔下的雍正

曹雪芹笔下的雍正

一

《红楼梦》里有一副很有名的对联：“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这副对联在第一回和第五回出现了两次，可见作者十分重视。因为书中有甄士隐和贾雨村，有甄宝玉和贾宝玉，有甄府和贾府，真真假假一大堆，读者以为对联是指这个。下联的“有无”就不好解释了，都以为是作者是讲哲学呢。但讲哲学是叙事作品的大忌，作者也不是宗教徒，未必有这些闲功夫。

其实上联写的是贾珍，下联是写秦氏。书中的秦氏，处在“有无”之间。秦氏谐音“顷逝”，宝玉做梦，秦氏引梦，不知不觉就“便忘了秦氏在何处”，突然没有了。后来仙姑又弄来了一个幻象美女，说是“妩媚一人乳名兼美”，仙姑说的是“见没”，就是一见就没的意思，宝玉听错了听成“兼美”。后来果然那个美女很快就没啦。秦氏又称秦可卿，正读倒读都是“顷刻倾”，就是马上完蛋的意思。书中秦可卿死得最早。
这样理解还没到位。作者真正的用意是：上联影射雍正之登基，下联比喻雍正之驾崩。秦氏影射雍正，他在历史上来去匆匆，迷雾团团，一身幻情。

假作真时真亦假。书中写贾珍的袭位，自家的长辈只有“福晋”不管事了，远房的长辈只有“摄政”也管不了事，他很轻松地袭了位，当了族长，把宁国府“翻了过来”。雍正是怎么上台的？人们传说：“传位十四子”改成“传位于四子”了，一说“胤祯”改为“胤禛”了，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假的真龙天子登上龙位，龙位是真的，“真”就变成假的了。真正康熙想让接班的那位不管是“祯”还是“禵”，没抢到龙位自然变成假的，最后受尽折磨而死。康熙晚年把太子胤礽废了，一直没有定下接班人，至今人们也弄不清楚康熙是想让谁接班。当时作者的曹家更没想到是雍正登基，康熙死的突然，对曹家来说等于天塌，雍正上台更让曹家惊吓莫名。作者写假真，那意思说，这个天子是假的，不是真龙。
所以上联的“假真”，暗喻龙的真假，下联的“有无”喻头的有无。

雍正与康熙一样，死的突然。雍正暴亡至今还是一团迷雾，当时更是如此。雍正一死朝野议论纷纷，小道消息频传，成为街谈巷议的热门话题。书中写的“彼时合家皆无不纳罕，都有些疑心。”“此事可罕。”极有可能是比喻朝野议论的情景。传说雍正被剌客割去脑袋了，只留下身子无头了。大臣们只好安一个金脑袋下葬。倒底有头无头，小民谁也不知道。无头安一金头，即算有头，但这个金头不是人头，还是和没有一样。这才是“无为有处有还无”的意思。
这是两句指桑骂槐的隐喻，贾珍喻雍正之登基，真龙天子是假的，秦氏喻雍正死得不明不白。不是说书中贾珍秦氏这两个人物的一言一行都要与雍正挂钩。

雍正暴亡后，民间就有一个传说，一直流传至今，就是吕四娘复仇的故事。清代有人还把这题材写成小说。
传说在雍正初年，礼部侍郎查嗣庭到江西任考官，出了一道作文题是“维民所止”（此事真假不属本文讨论范围），被小人告发，说是考题暗含“雍正二字去其首”的意思，因此查嗣庭全家遇祸。这次文字狱以后，全国民众中传开了雍正无头这句话，认为很不吉利。
民间传说中的吕四娘，是吕留良的孙女。吕留良因文字狱之祸，被破棺戮尸，孙儿一辈被发往宁古塔为奴，吕四娘是逃出来的一个孙女，投到峨嵋山拜独臂老尼为师练习武艺，誓报家仇。独臂老尼何许人也？她原是崇祯皇帝的女儿，清兵攻入京城时被父亲砍掉一臂，后来逃到峨嵋山练就非凡武艺。师徒二人对清帝都有不共戴天之仇。经过几年的苦练，吕四娘的武功已经小有名气，当时武林排名第一的高手是甘凤池，吕四娘的武功虽不算太强，但跳跃的功夫好生了得，曾用空中取头的功夫除掉一个凶僧，得到江湖上的认可与称赞。吕四娘曾几次行剌雍正未遂，被雍正发觉，雍正也招募了一大批武林高手在皇宫保卫自己，据说还有一种名为“血碟子”的秘密武器。

话说吕四娘有一天晚上，翻过紫禁城墙，雍正正同一位太监下棋，恰好武林高手都不在场，吕四娘轻松地割下雍正的头，翻墙而去，不知所终。后来人们发现雍正时，已经没有脑袋惨死了，只好做了一个金脑袋下葬。
红楼梦第十回中张太医给秦氏开的药方，前十位是：人参，白术云苓（江南所产药料），熟地，归身。暗藏着“人生难料熟地归身”八个字，或许就是指雍正死在宫中他经常下棋的的那个地方。“归身”就是说棺材里只有身子，头不知道在哪儿，棺材里没有头。
传说中吕四娘刺杀雍正,不管是真是假，反正让雍正无头的谶言实现,反映了老百姓的一种愿望。
雍正死得突然，秦氏也死得突然。“顷逝”指雍正之死，“倾刻倾”暗示大清家业完蛋。雍正这个人物，在历史来去匆匆，一团迷雾，所谓“幻情身”也，批语说的“用史笔也”。太虚档案画中的“高楼大厦有一美人悬梁自缢，”也是高楼大厦倾刻倾倒的意思。太虚幻境，太者大也，清虚二字近义且常连用，后文就有“清虚观”，暗示太虚就是大清。

由此看来,秦氏不是格格也不是仙女，而是影射先皇雍正。雍正死时，曹霑的年龄与书中宝玉正合。曹頫父子已经移居北京，或许目睹了雍正隆重的葬礼，他们心中暗暗高兴。书中的秦氏，作者把他写成无父无母，无恩无义之人。她是宁国府长门媳妇，独享荣华富贵，连弟弟的学费也不帮忙代交，弄得老父东拼西凑受尽熬煎。她死后除了贾珍一人伤痛外，弟弟和丈夫若无其事。不光如此，在他活着的时候，作者让一个焦大来骂他。我以为骂的不是爬灰，“淫”是指雍正做事的出格过分，比喻而已。事实上贾珍与秦氏全是比喻一个人，爬灰更是子虚乌有。
秦氏喻雍正，有很多证据，这里再说一个。秦氏死后的棺材，产自潢海铁网山。潢海，《唐书》记载有潢水，为契丹、奚等族聚居地，潢水在今内蒙古一带。铁网山，《新唐书·突厥传》有铁山，在今内蒙古阴山北。比喻秦氏不是汉族，而是北部民族。

曹家经历了三代清帝。康熙坐了六十一年龙位，干支一周重逢，死于虎兔相逢（虎年冬月免年子月）。康熙给曹家带来春天，作者认为像个君主，用“三人日”影射。雍正坐了十二年多，正好地支一周重逢，历史上还有一位皇帝也是坐了十二干支一周，就是秦始皇，（从称始皇算起），所以用“秦”影射雍正。康熙有日雍正无日，所以焦大会骂出“没天日”的话来，而贾宝玉，王夫人说他也是“有天无日”。因此焦大就是是代宝玉骂。至于雍正的接班人，作者认为也跟秦差不多，所以用“三人木”来影射。

但是不管真龙假龙，有头无头，对平民百姓来说，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不怎么关心。作者知道这一点。在第二回里，那几个衙役们都说“我们不管什么真假，”谁当皇上都一样。普通人不懂哲学,但雍正无头传遍全国,公人们才这样说。第五回里一开头，秦氏就告诉小丫头们：好好看着猫儿狗儿打架，宝玉梦醒时又把这话重说了一遍。的确，无论龙的真假，头的有无，就是雍正抄曹頫的家，宫庭和官场的互相倾轧，对小百姓来说，不过如看猫狗打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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