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一年
林颖同志:(注:这是彭雪枫写给林颖同志的第一封信)
事情或者过于突然,但敌后两年我们是在相互了解着的,所以又不见得如何突然。由于子久(注:即刘子久同志,时任淮北区党委副书记)、瑞龙(注:即刘瑞龙同志,时任淮北区行政公署主任)两同志的美意,使我们得有通信的机会。
我想,你对我也许比我对你了解的更多一些,因为那是党的生活使然,然也许双方了解得一样,那也是党的生活使然。
既然是“终身大事”,必然要格外慎重,正因为如此,我已经慎重了十年了。我心中的同志,她的党性,品格和才能,应当是纯洁,忠诚,坚定而又豪爽,军人究竟还是军人,我的军衣已经穿了十八年了。
我是一个十分平凡的共产党员,有许多缺点,很需要一位超过同志关系的同志,更多的了解我,才能更多的帮助我。也才能更多的相互帮助。
有时间,我们需要长谈,但为了先使我了解得更多一些,盼望你能抽暇写信给我。
要写的话很多,会晤时详谈吧。
此致
敬礼!
顺祝
健康!
彭雪枫 1941年9月4日
林颖同志:
昨夜月色皎洁,正开着会,接到你的信!怎么读下去呢?那样靠得近的好几个同志,而会又开得那样长,二时半才散了会,读了你的信,三时就寝,左右睡不着,翻了几个身,司号员已经打号音了,于是只好起床,到河边去了。我想了许多问题。
我觉得你的战术布置得很周到很老练,各方面都顾到了,你费了心血!我是如何的同情你!我永远记着你的话:“抱着坚定的胜利的信心!”相信,我们的胜利信心是坚定的,是不可拔的!是任何煽动都动摇不了的。
9月,这月份对于我有特别意义,是我生平过程中的转捩点,阴历的八月初二(往往是在阳历的九月)是我的生日(不必为外人道),1926年的9月2日是我由当时的青年团转入党的日子,1930年的9月我们从长沙入江西开始建立苏维埃,而1941年的9月呢,终身大事得以决定了!这叫作“巧合”吧,我总以为我还是一个小孩子。
我完全同意你所提的意见,盼望你“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按部就班逐一实现,事在人为,“有志者事竟成”,鼓励你加倍努力,但我并不急躁,虽然总想见到你而一吐肺腑。至于结婚的日子,一概听从你的决定,正如你所说的我们不能像一些人那样单纯的为了“性的问题”,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女子,你也知道我不是那样的男子,否则,已经不是今日的你我了——有许多人追求过我,你不知道,也有许多人追求过你,我知道,我多少的知道。我想,我俩是为了党的事业,为了革命的伟大的爱!相互帮助,相互鼓励,相互安慰,使我们的事业更前进些更收获大些,这应当是我们的神圣的目标,有了你,我足以自豪了!
至于对××同志,你必须与之保持着同志间的友谊,安慰他,劝勉他,那收场会比我们所想象的好得多。
说到去淮南学习,我是同意的,这必得请示区党委,这是你的组织系统的事,我不应也不能干涉你,不过,淮南有否合适的学习场合?在淮北有否以另一种学习制度来代替?都要严密加以考虑才好,要是仅仅的为着“切断”,那倒似乎不必小题大做,在私情上说,我不愿意你去,诚恳的不愿意你去!尤其是在今天!至于恐怕“被发觉”,我想那是在乎我们的“艺术”了,不常见面是可以的呀,只要能常通信!淮南,那么遥远,有多末不方便!多么急人哪!最好在区党委,子久、瑞龙都可以帮助你学习,他们都是很器重很爱护你的,我们的事,可以不声不响,我能够遵照你的嘱咐。即使是有了风传,又有什么呢?话总会有人说的,何况这里,还可请二刘甚至希凌,为我们撮合,或者预先透出一点意见给希凌,那自然会没大问题了,但这事必须过细考虑,综以使事情平淡过去,不给人以更大刺激为妙,你以为然否?你听我的话吗?这只是一个建议。
数日以来,我的心情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简直异乎寻常了!我想到我们的现在和将来,我们的事业,我们的远景!祝福你!
书,我这里有几本,不知道你喜欢看那一种?先送上《列宁传》一册,《什么是列宁主义》一册,你先看,这里的书半年之内你是读不完的,只要你有功夫。
笔,手头没有,机要科已经到远远的地方买去了,回来了可以挤一枝送你。没有笔是急人的呀。
另送上自由日记一本,那是恰巧今天人家送我的,外稿纸若干张、信纸若干张。
我的想象中,你的信,雪片般的飞来!
祝你
平安!
雪枫 9月6日午后3时于半城
明天的妇女干部会,子久要我作政治报告,真是难题,特别在这个时候,恐怕要交白卷了。
楠:(注:即林颖同志)
决心是果断的具体表现,我俩应为我们的前途庆幸!方式虽由于“介绍”,然而“爱”乃是由同志关系,政治条件,工作利益,双方前途,特别是性格与品质相互印象诸复杂因素而自然促成的,而逐渐浓厚起来的。尤其是在击破困难,排除波折之过程中而更会浓厚起来的!倘若“轻易”而成,当不会事后回味之深长吧?比如 [1] [2] [3] [4] [5]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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