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高宗定都临安(今杭州)后,过了一段太平日子。
这年初冬季节,金人再度南侵,分兵两路:一路由黄州渡江,一路由采石矶渡江。由黄州渡江的直赴江西南昌,由采石矶过来的,下建康后直扑临安。宋高宗急走越州(今浙江绍兴),接着又听从宰相吕颐浩的计策,乘海船浮海,避开金军的锋芒。于是金兵连破江南州郡,如入无人之境,这次率军南侵的金军主帅是兀朮。
此时韩世忠仍留屯秀州,他的部队分别守在江阴以下的长江沿线。建炎四年春节刚过,探子报告韩世忠,金军从杭州饱掠后,正在北归。韩世忠听到消息后,仍在秀州张灯结彩,集会宴乐,若无其事。入夜以后,秀州城里灯火通明,而韩世忠的部队已紧急出动,沿运河水陆两岸齐头并进,抢先占领京口一带的金山、焦山,专截兀朮的归路。
兀朮的军队乘勇而来。他见江上布置了战船,旗帜飞扬、鼓角齐鸣、军伍严肃、士气勇壮,与别的将帅大不相同,知道是个劲敌。遥遥的望见对方坐船上面,竖着大纛,绣着个大大的“韩”字,不免打个寒噤,对部下说:“原来是韩世忠!”当天兀朮就给韩世忠下了战书,约定第二天开战。
晚上,韩世忠苦思行兵布阵之法。其妻梁红玉对韩世忠说:“敌众我寡,倘若与他奋力战斗是难以取胜的。不如把我军分为前后两队,四面截杀敌人。中军由我暂时管领,专事守备,并发号令。倘若金军杀来,只用枪炮矢石射住他,不让他前进。中军无懈可击,兀朮必定带他的部队向左右冲突,准备脱身。这时你就带前后两队军马,只看中军的旗号行事。我坐在船楼上面,击鼓挥旗,我的旗往东,即往东杀去;我的旗往西,即向西杀去。如果能一鼓歼灭兀朮,那就是特大的胜利。”
韩世忠连称妙计。第二天早晨,梁红玉早已结束停当,端坐在中军的楼船上面。一切依计而行。一天的战斗打下来,打得金军心胆俱寒,逼着兀朮的军队退到黄天荡内。黄天荡看去开阔,却是一条死港,进去后没有出路。兀朮指挥军队,夜间挖开三十多里长的老鹳河故道,接通秦淮河,打算再扑建康。想不到刚出老鹳河口,便遇到岳家军,又像被赶的鸭子一样退入黄天荡。等兀朮来到荡口时,只见韩世忠的战船一字排列在荡口,几番冲杀,金兵溃退。
韩世忠、梁红玉见大功告成,便在船上开怀畅饮,韩世忠饮到高兴的时候,拔出剑来,放声高歌:
万里长江,淘不尽壮怀秋色,漫说秦宫汉帐,瑶台银阙,长剑倚天氛雾外,宝光挂日烟尘侧!向星辰拍袖整乾坤,消息歇。
龙虎啸,凤云泣,千古恨,凭谁说。对山河耿耿,泪沾襟血。汴水夜吹羌管笛,鸾舆步老辽阳幄。把唾壶击碎,问蟾蜍,圆何缺?
韩世忠以少于敌军(一比十)的兵力,包围金军达四十八天之久,名震华夏。黄天荡一战,金军丧胆,再也不敢随便渡过长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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