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检索
韩蕲王之夫人(梁红玉),京口娼也。尝五更入府,伺候贺朔。忽于庙柱下见一虎蹲卧,鼻息鼾鼾然,惊骇亟走出,不敢言。已而人至者众,往复视之,乃一卒也。因蹴之起,问其姓名,为韩世忠。心异之,密告其母,谓此卒定非凡人。乃邀至其家,具酒食,至夜尽欢,深相结纳,资以金帛,约为夫妇……——选自(宋)罗大经《鹤林玉露》
起 梁红玉步入大宋国政坛之后,脑子里就只剩下“忠心耿耿”四个字,她觉得自己对大宋国的忠心就如同右臂结实的肱二头肌,只要灵魂不死就一定会一直坚硬下去。但是她绝对不会用自己的左臂打比方,因为事实上她左臂的肌肉一点都不发达,不光不发达,甚至就如同一条风干的树枝,一碰就会消散在风中。
壹 以出身论,梁红玉和一般的妓女有着很大的不同,她的祖父老梁、父亲大梁都是行伍出身,优良的遗传基因使小梁在少年时代就显示出了非凡的能力。五岁的时候她能毫不费力地打败一条土狗,到了七岁时她已经能举起一口猪。天生神力的小梁长到十六岁的时候,两条臂膀如同两块铁疙瘩,能挽硬弓、能抡大刀。
有时迎风站在房顶上,微风从耳边划过,小梁就会觉得,脚下的屋舍都变成了山丘。小巷中,卖包子的其实是盾牌兵,他们一边拿着笼屉般的坚盾,一边抛出状如包子的飞镖,而那些马车就变成了战车,上面堆满炸药,掩护着冲锋的士兵。十六岁的小梁,站在高高的城楼上,一会儿挥动左手、一会儿挥动右手,如果从拂晓算起,大概只要六个时辰左右,战场上的敌人便被杀得干干净净。此时夜幕降临,天地之间一片肃杀,小梁志得意满,从房顶上跳下来,到厨房拿一张大饼,一边吃一边想念正在前线的爷爷和父亲。
贰 小梁十八岁时,前线传来消息,令她失望的是,这消息既不报捷也不报喜,却是报丧。老梁和大梁由于执行命令不够彻底被一刀削了脑袋,所以传消息的人同时还有个抄家任务。从此小梁就不再是将门之女,也不能再站到自家的房顶上行军布阵了。十八岁的小梁必须寻找一条生路,比如像盾牌兵那样卖包子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然而事实是残酷的,从小到大,小梁每天干的都是舞刀弄枪、练肱二头肌,卖包子这条路无论如何都是走不通的。想来想去,她觉得,除了当妓女之外也就没什么好路了。不过为了表达自己的军人世家,她既不去丽春院,也不去怡红楼,而是自愿做了一名光荣的营妓,专门为那些在前线立下战功的将士们服务,小梁觉得只有这样才算不坠将门威风。从此,小梁她左臂的肌肉便开始逐渐变软,铁疙瘩很快就成了面团,不过小梁并不为此而难过,因为左臂虽然不再强壮,但她的右臂却更加硬实,就像小梁的报国之心一样坚不可摧。
叁 营妓的生活机械而无聊,简单的肢体运动之外,就是陪军汉们喝酒,梁红玉武功虽好,酒量却是一塌糊涂,所以每逢酒局,她都躲在后面装傻充愣。然而爱情就是猫抓耗子狗逮鸡,王八看绿豆一旦对上眼,那就谁也没办法了。就在小梁当上营妓一周年之时,一个名叫韩世忠的中年男子走到了历史前台,并于一次乱七八糟的酒会之后,开始如冲锋一样向小梁发起了强大的爱情攻势,小梁于是收拾好包裹,跟在了老韩身后,走上了战争之路。
按道理,战争是男人的活动,女人应该走开。但梁红玉毕竟不是普通的女人,现在的她虽然一条胳膊强大、一条胳膊松软,但是这并不妨碍使用单刀、宝剑,也不妨碍她手持令旗指挥千军万马。因此每当大战来临,小梁都和丈夫韩世忠一起站在高高的将台上。此时,脚下的盾牌兵已不再使用笼屉和包子,战车上也不再堆满粮食和稻草。小梁系着红色的头巾,有力的右手抓住宝剑,无力的左手当成摆设,原本美丽白皙的脸因充血而变得通红。她很想接过丈夫的令旗,来亲自指挥一场战役,但很可惜,她的任务仅仅是在鼓手累的时候接班擂鼓。值得欣慰的是,小梁擂鼓的技术堪称一流,并且很快就把原来的鼓手赶到了冲锋的人潮中。
肆 和一般的鼓手不同,小梁两只手由于力道不同,因此鼓声也强弱交替。士兵们很快就发现,每当韩夫人擂鼓时,他们的冲锋便显得整齐划一,鼓声大时迈右腿,小时迈左腿。鼓声急时,两条腿的频率就自然加快,慢时就减速。小梁的鼓声由此获得了参战官兵的一致好评,踩人事件也不再发生了,整齐划一地奔跑,让敌人误以为对手都是大宋朝的精锐部队,而并不知道那时韩世忠的部队里多是刚放下锄头的农民。他们只知道踏着韩夫人的鼓点跑,巨大的回声就让金兵屁滚尿流。
几次不大不小的战斗后,梁红玉擂鼓退敌的故事就传遍了所有前线部队。不少民间武术高手都慕名加入了韩世忠的军队,这些人大部分原因是为了抗击侵略者,小部分则是响 [1] [2]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