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哭,一把鼻涕一把泪亮晶晶地撒向四周。当然啦,那个女人后来就成了家里的
常客,就像主人其他一些客人一样,每次来都要给阿毛带来可口的美食罐头。
不知什么时候,阿毛嗅到了老鼠的气味,准确地说就是国际大饼干的气味,更
准确地说是一种四方奔走激情澎湃壮志未酬的阴谋家气味,让他有些好奇。这种气
味时断时续,绕过一幢大楼后,向另一幢未完工的大楼延伸而去。光线越来越暗,
乱石和杂草也越来越多。
“ 站住!口令!” 一个小老鼠从乱草里冒出来。
“ 我来散散步……也不行么?”“这里面在开会,你不能进去。”“国际大饼干…
…昨天就是请我来开会。”“你是说我爷爷?我爷爷说了,他对狗太失望了,你们这
些狗都被人类宠坏了,教坏了,兽性都快没有了。讨厌!”“我没有兽性么?” 阿毛
原来一直想当人,不以为兽性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为兽毕竟是老本行,他想了想,
把嘴巴大大地张开,露出尖尖的门牙和血红色的长舌,做出大灰狼凶狠的嘴脸。
“ 这还差不多。” 小老鼠被他的血盆大口感动了,把这张嘴左看右看,犹豫着
说:“ 你等在这里,容我进去通报。” 事情的结果,是国际大饼干乐颠颠地跑出来,
也对阿毛的血盆大口恢复了信任感,对他尚未吃上早饭也深表同情,终于让他进入
烂尾楼的地下室。直到这个时候,阿毛才知道,深受人类迫害的动物界各方代表正
在这里召开一个空前团结的大会,正在这里表达他们对人类深深的忧虑和怨恨。与
会的猪代表名叫花花肉总博士,声泪俱下地控诉人类如何红烧他们,如何油炸他们,
如何清炖他们,如何醺腌他们,说到惨不忍闻之处,鸡女士大概也勾引出心头呱呱
呱呱的伤心事,情绪激动哭了起来,不过她的哭只是呛得喉头一挺一挺地干叫几声。
国际大饼干先生觉得这些眼泪有点离题,一只脚敲敲桌面:“ 吃我们一点肉倒
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动物从来都是比较大方的,身上有肉就大家吃,是不是
我们不像人那么小气动不动就搞什么人道主义,从来不让我们吃他们的肉。”“是
呵是呵,人道主义真不是个东西!” 猪博士喷出两注鼻涕,继续控诉人类如何红烧
他们,如何油炸他们,如何清炖他们,如何醺腌他们。
国际大饼干不耐烦地再次插话:“ 诸位请注意发言不要重复,不要重复。问题
不在于猪肉好不好吃,而在于不饿的时候就不能吃肉,这就是我们动物界的伟大原
则,是我们兽性的崇高所在!可是人呢?可恨呀可恨,他们不饿的时候也要行凶,
他们为了貂皮杀貂,为了象牙杀象,为了鹿茸杀鹿,为了鳄鱼皮杀鳄鱼。他们干这
些事情的时候肚子里都是饱饱的,完全没有任何说得过去的理由。这还不说,他们
甚至为了权力和观念发动了世界大战,自相残杀血流成河,我们动物界全体精英对
此真是感到不可理解!”“是呵是呵,世界大战也不是个东西!” 猪博士用耳朵扇走
了一只苍蝇,继续控诉人类如何红烧他们,如何油炸他们,如何清炖他们,如何醺
腌他们,还是没有顺从老鼠的引导。
“ 真是头蠢猪!” 国际大饼干十分扫兴,气得翻了个白眼。
一直到花花肉总博士呼噜呼噜地控诉中出现了鼾声,发言权才移交给乌鸦代表。
而牛代表,龟代表,甲虫代表等等也接下来一一作了发言。他们不但控诉了很多人
类的罪恶,而且还报导了人类很多可疑的新情况。比如小奶牛曾经听他的主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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