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不敢轻易地判定,他是颗一闪即逝的流星,一个“被夸大的文化现象”,被人为寄予了美好想象的人造偶像,还是大器才成的艺术家,未来的相声常青树?
郭德纲当然远不是横空出世的大天才,而对郭德纲的追捧,从根本上说,是民众对“歌德派”相声演员和宫廷相声的一次反叛,是对长期以来的“春晚”伪娱乐样式的说“不”。
郭德纲 凭什么
仿佛就在一瞬间,这个在演出时惯于以“非著名”自讽自嘲、名不见经传的相声演员,已成了中国相声界的头号明星。其蹿红速度之快,短时间内媒体轰炸之密集,完全可以媲美于当年的刀郎和现在的“超女”。
如果说刀郎的斜里杀出,凭的是苍凉而不失野性和真诚的歌喉,“超女”的胜利,凭的是激起民众参与热情的民主投票机制,郭德纲的一夜成名,又凭什么呢?
像一颗石子扔进水里,郭德纲的黑马般杀出,对相声界的冲击是显而易见的。他批评同行,在《论中国相声界五十年之现状》中酣畅淋漓地揭自家同行的丑;他敢拿春晚开涮,讽刺春晚的近亲繁殖等操作黑幕,讽刺“春晚敢上我的节目,那年春晚一定大红大紫”------在某些人看来,他这些做法会被认为是破坏行规,被视为“炒作”,“他的批判姿态是一种商业策略”,但目前而言,他的真话和直言,赢得了观众的喜爱。
我们还不敢轻易判定,他是颗一闪即逝的流星,“被夸大的文化现象”,一个被人为寄予了美好想象的人造偶像,还是大器才成的艺术家,未来的相声常青树?
但不管怎样,郭德纲是有大才华的:童子功扎实,从小就接受了严格训练,说学逗唱俱佳,“会说相声、说书、写东西、唱京戏、唱梆子、唱评戏”,就这么一点,就使他能从众多的相声艺人中显出异样来。此外,他在社会最底层打滚多年,饱经磨难和艰辛,而生活,贴近大地的生活,是一切艺术的滋补品。
和老辈相声演员不同,他不泥古,对现代社会有观察,能在改编传统相声时加入现代元素,既有继承,又有创新,这就使得老相声焕发出新鲜生命力来。这也是他能吸引众多都市白领捧场的主要原因。
他又是市场化传媒和网络新技术传播的受益者。古语有讲:“才人不遇,古今同慨”。前辈同行、明末清初的名说书人柳敬亭,如果不是黄宗羲为其做传,其名早已隐没不彰。就是在当代,以天津的马志明(马三立先生之子)为代表的传统相声艺术家,又有多少人知道呢?
而郭德纲既忠厚又有些狡黠的大脑袋形象,他的批判色彩,他引人发笑的相声作品,借助网络的不断复制扩大,正好吻合了媒体工业不断制造热点的职业需要。
郭德纲当然远不是横空出世的大天才,而民众对郭德纲的追捧,从根本上说,是民众对“歌德派”相声演员和宫廷相声的一次反叛,是对长期以来的“春晚”伪娱乐样式的说“不”。
郭德纲的出现,无意中撩开了包括相声、戏曲、曲艺在内的整个传统艺术的生存困境。除了有其共性原因(缺乏文人的指导和艺术再创作、不能适应时代变化等),以“说”为特性的相声的式微,更有其无法言说的时代弊病。
相声,在其终极价值上,是针砭现实的艺术。
因此,郭德纲和他的德云曲艺社同仁的努力,至少值得尊重。这个自谦“我只是一个普通相声演员”、“从来不敢讲有能力振兴相声,充其量震动一下”的演员,也许和著名的赵本山一样,有着同样的抱负和心气。赵本山近几年的目标之一,是让二人转“忽悠”出田间炕头,“转”进东三省外的其他地区。而郭的目标,是“让更多的观众来听相声”。
这也使得他的剧场相声振兴计划显出了某种悲壮性,他和同伴的努力,是螳臂当车,还是愚公移山终奏效的壮举? “非著名” 相声演员郭德纲
北京前门天桥一带,是史上有名的杂耍之地,多少民间艺人都曾在这登台献艺。时至如今,虽然街头随便搭个台子就献艺的场面已经不复存在了,但在剧场、茶园里,仍然活跃着各种北京风味的传统表演。乍一看,你依稀以为是北平的旧貌呢。
只端详那南城的天桥剧场旁,敝旧的几条小街,一片低矮的小商铺,各种卖糖葫芦的,卖煎饼的,衣服带着油渍的,三三两两,搓着手在寒风中站着。门帘上刻着“乐茶园”三个字的,便是我们今天的受访者的据点了。听相声的票友都知道,每周末,一个名叫“北京德云曲艺社”的团体都会在这上演两场传统相声大会,班主是一个三十三岁的年轻人。
2006年,是郭德纲在茶园剧场坚持相声演出的第十一个年头了。“中国非著名相声演员”——见了不由得先唱个喏,只见他——他个子不高,穿着一件橘黄色的运动T恤,不时髦,有些敦实,腆着江湖人的肚子,憨憨的脸上一笑,就是一个酒窝的深坑,看起来小伙子像个聪明又厚道的掌柜人。自从2005年10月底被天津某媒体报道后,他突然蹿红,令人始料不及。
最早是津门媒体,然后北京媒体加入:报纸、杂志、电视台……要求采访的记者太多,于是采访变成了群访。高潮是在整个春节前后,从崔永元的《小崔说事》开始,各家电视台的各个栏目轮番出动,凤凰卫视甚至给他连开四场《春节相声专场》。当下的郭德纲,也许只能用“红得发紫”来形容。
还是元旦时节,记者赶
[1] [2] [3]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