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昏君!
秦始皇:如果我是昏君,你的那个燕王算是个什么东西,那么值得你效忠?
高渐离:我效忠的燕王只活在我的心里。现在我明白了,燕国不是哪一个人的燕国,而是全体百姓的燕国。每一位燕民都有保家卫国的责任,哪怕她的国王昏庸无能,甚至投降变节。你记住:君降民不降,国耻永难忘!
秦始皇:看来这个疙瘩是解不开了。但我已知晓你的意图,不会让你接近于我,你要杀我的梦想……,哼哼!
高渐离:我还不至于象你想象的那样愚蠢。从现在开始,我会把仇恨埋在心底,用筑乐假装讨好于你,骗取你的信任,然后再寻找刺杀的机会。
秦始皇:我是离不开你的筑乐,谁让我着迷呢。可我听你弹奏时,绝不会让你持刀佩剑,你怎么杀我?
高渐离:(拿起筑)我就用筑来杀你。
秦始皇:还象上次在金殿上一样?(哈哈一笑)我是身经百战的马上皇帝,慢说一个筑,就是十个筑也砸不死我,不信你现在就可以试试。
高渐离:我在筑盒里装进铅块,让它变成一个有足够份量的重器,一定能砸死你。
秦始皇:如果真象你说的那样,倒还有一些可能。但筑盒里装进铅块,筑音就会发生变化。我在音乐方面虽不及你,但筑音的不正常变化肯定能听得出来。到那时我会加倍小心,甚至会检查你的筑盒,识破你的诡计。
高渐离:你说得不错。但我会根据筑盒的变化,创作出适应这种变化的筑曲来迷惑你,那也许就是世界上最动听的筑乐,你不会察觉出来的。
秦始皇:我相信你有这个天才。
高渐离:到时候,我就用美妙的筑乐吸引你。开始你还对我有些戒心,离我很远……
秦始皇:后来呢?
高渐离:你就情不自禁地靠近我,越靠越近……
秦始皇:然后……
高渐离:我会有一些紧张,但杀你的念头决不会改变。
秦始皇:你当真有这个胆量?
高渐离:当真。
秦始皇:果然?
高渐离:果然。
秦始皇:你敢?!
高渐离:我敢!
秦始皇:你!
高渐离:我会猛地举筑砸你!(说罢举筑砸向秦始皇)
【追光灯骤暗,隐去秦始皇,高渐离扑了个空。
【黑暗中传来秦始皇的惨叫:杀死他!
高渐离:(大叫)天啊!
【灯大亮:高渐离站在茫茫荒野之中,不远处水浪滔天。(是燕国,抑或秦境?是易水,抑或黄河?)风雨渐起。
【众人白衣白冠上,开场时的老者和小孩也在其中。
【高渐离的双眼在风雨中复明。
高渐离:(唱)凄风苦雨乱悠悠,茫然四顾泪竟流。高渐离一生清操守,情归筑音无所求。只盼国兴(把)盛乐奏,未击丝弦先断轴。问苍天,吾爱吾国何错有,为何屡屡志不酬?问苍天,纵然君降我不就,(你)几时为民报冤仇?苍天啊,须知民魂铸宇宙,莫负民意昭千秋。但愿龙吟吼,喝断浊水流。描得江山秀,梦里回神州。我今不幸落渊薮,却为上苍添新忧。上苍啊,你若不挥三尺剑,此去天国恨不休。
【众人聚拢在高渐离身边,在风雨中走向远方。
【幕落。
(1997年8月26日初稿)
(9月9日定稿)
[关于《高渐离》的多余的话]
写《高渐离》是因为97年暑假偶然看了一个戏曲故事,闲着没事加上一时冲动。纯粹是为写而写,没有想到要去发表。所以,根本没有考虑什么立意、结构、冲突以及合理性等等因素(估计考虑了也好不到哪里去),更谈不上历史与现实的契合点。只是把自己稍熟悉一点的戏曲和戏剧玩意儿,都塞进去了。写的过程较痛苦,有时写不下去,为了一句台词,或为了一个细节;写完之后较兴奋,不管怎样,写出来了。
我可以把本子拿给朋友、同学、同事看,因为他们不懂;我也可以拿给戏曲界的人士看,因为我有迥异于他们的思考;但我着实不情愿给京昆社的人看,因为你们太挑剔,我心里没底儿,怕看到你们不出声的微笑。
对这种挑剔,我内心十分珍重。这是无言的凝望,是抹不尽的心痕。
其实,《高渐离》不是我写的第一个本子。大三时,我就开始酝酿写了一个《红楼探梦》。我一度对红学迷得一塌糊涂,并为自以为发现了鲁迅先生撰写的《红楼梦》人物表里的错漏而洋洋自得。一时兴起,就以探春为主人公写了个本子。当时那份得意,觉得离剧作家不远了。今日回看,幼稚得不堪入目,扔在抽屉里都占地方。
最早是我上小学的时候,写了个两个同学打架又和好的小剧本,还引了“将相和”之典,并寄给了某杂志。虽然一点回音都没有,但我在憧憬中过了一段很愉快的日子。
不知为什么,越大越没信心了。现在写什么都顾左顾右的,也许是因为老了。所以,我要坚持参加京昆社的活动,至少我现在还想写下去呢,尽管不太敢给你们看。
1999.4.12.晚于办公室
刘宇辉,政治学与行政管理系86级本科生,现为北大教师,工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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