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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文杂谈》:言教身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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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注意两端的(明显的好和明显的坏),放宽中间的。这样就可以避免武断,因苛求而陷于失误。有了标准,也就是有了眼力。这很重要,因为,一方面可以指给学生前进的路,读,要多读什么,不读什么,写,怎样写就好,怎样写就不好;一方面可以答复学生提出的很多有关评价的问题,这自然也是引路。有人也许会说,对学生谈评价,是不是太高了?其实是,从学生迈入语文的第一步起就离不开评价。教师是师,师是学的榜样,因而一举手一投足都会影响学生前进的方向。在这方面,实况难于多说,只举一个例。这是感触,来自涉览某日报和某晚报,那是末一版,登所谓文艺作品的地方,所刊作品的十之九是粉饰造作、扭扭捏捏、不明不白的,这显然代表编选者的眼光,是上好的文章必须是粉饰造作的。我常常想,有不少学生写文章也是这一路,除了书刊文章的影响以外,是不是还有教师的影响?记得当年我在课堂作文,自己不知道好坏,总是跟着教师的红圈走,现在回想起来,教师的尊手所指,力量竟是如此之大,实在即可感,又可怕。所谓可怕,是失之毫厘,必致谬以千里。话扯得这样远,是因为我总是有点杞人忧天,——还是由正面说吧,改善文风是许多渠道,其中语文课应该是重要的一条,而这一条能否畅通无阻,关键就在或主要就在语文教师有没有评价的眼力,能不能指引学生不走上差路。
(三)有多快好省的教学方法。教学法很重要,但是更难。比如说博,如何取得,简单明确,谁都知道;教法呢,如何能把学生教通,几乎谁也不知道。在这方面,旧时代是盲人骑瞎马,虽然也参考前人的经验,却没有科学根据,而是马融有马融的教法,二程有二程的教法。最突出的差异是教材,私塾是由“人之初,性本善”开始,改为洋学堂,是由“人、手、足、刀、尺”开始。哪一种合理,科学?很难说,因为我们还没有这方面的精确的秤;如果以功效为秤,前期、后期都有通的,也都有不通的,还是难于分是非,定高下。时至今日,还都在摸索,也有不少人写文章,大谈其理论,但是难于抹去另一面的事实,是直到现在,我们还没有找到保证学生必通的办法。难,主要是由于还没有建立这方面的科学,但也有不能不因材施教的麻烦。总之,只能试着做,不能打保票。那么,上面说要有多快好省的教学方法,这不是勉强人挟泰山以超北海吗?我的意思是有两点需要注意:(1)要重视方法,就是要经常参考各种办法,比较其异同,考察,试验,然后评定其得失,取其所长而舍其所短;(2)尤其要在实践中考察某些方法的效果,坚决舍弃那些事倍功半的,保留那些事半功倍的。教学语文,写成文字、大声宣传的方法很不少,不成文的自然更多,哪种可用,哪种不可用,说不尽是小难,说不准是大难。我的想法,是有些成为风气的方法,教师有经验,理解学生,应该以此为秤,称称它,如果效果并不佳,那就无妨反一下潮流,改弦更张,换用效果好的方法。这方面的事例也很有一些,只举一个,是用很多时间和很大力量,去分析句子结构。不只一次,有学生来找我,让我帮助他们分析句子结构,其中有古汉语,有今汉语,当然都是复杂的,或古怪的。我,因为工作需要,也搞过语法,因而知道,析句不是容易事情,常常会碰到两可的情况,如果往深处钻,就会触及语法体系甚至语法理论;尤其值得注意的是,这方面的举措,理论价值不小而实用价值不大。例如汉语一般是动在宾前,宾语多是名词性,可以算作规律吧?可是你能根据它,断定“解决问题”对,“解放问题”错吗?据说,大量析句在语文教学中很时兴,不少谈语文教学的文章也在堂下敲锣打鼓,可见已经成为风气。我没有多调查研究,只说这些来求助的学生,他们都被主、谓、宾、补、定、状等术语折磨得头昏脑胀,而效果呢,只是一句简单的文言,不会讲,拿起笔,连便条也写不清楚;想用力学,读,写,时间都被主、谓、宾、补、定、状占去,没办法。效果是重要的,因而方法是更加重要的。我这里不想多说某某方法的短长,只是希望语文教师重视方法,随时用效果来检验,以期不把学生引上差路,至少是差也不至太远。
(四)以身作则。常言道,言教不如身教。希望学生对读写有兴趣,先要教师对读写有兴趣。最好是读和写,教师都占先,至少是并肩前进。成语“潜移默化”的道理很重要,比如写字,如果教师所写既不整齐,又不清楚,自然就难于要求学生写得整齐清楚,这是往另一方向移,化,所谓上梁不正底梁歪。
以上四个方面,都做到,确是不容易。但要教好,又非此不可。事实是,不少乐于以教语文为事业的教师,经过锻炼、摸索、试验,早已做到了。可见这个目标不是高不可及,而是有志者事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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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哲士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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