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唐四杰之一杨炯(公元650年—692年),华州华阴人。华阴汉时属弘农郡。弘农华阴杨氏自汉以降即为望族。杨炯的父、祖,号名、仕履虽俱不详,但他的伯父(名德裔)那一支,自北周起即在长安为官,历世皆为显宦。所以可以推知,杨氏一门,早在唐立国之前半个世纪,即已移居长安,长安固非杨炯之“籍”,却是他数辈家居之地。
杨炯幼时即聪明博学,善属文,高宗显庆四年(659年)杨炯九岁时,举神童。“神童试”是唐科举名目之一,《新唐书》:“凡童子科,十岁以下能通一经及 《孝经》、《论语》,卷诵文十,通者予官,通七,予出身。”可见“神童科”是专为少年聪慧者设立的一种考试科目。
唐高宗显庆六年(公元661年),年仅11岁的杨炯被举为神童,上元三年(676年)应制举及第,授校书郎。校书郎是秘书省的低级文官,其业务是典籍校勘、刊布、抄写等事。高宗永淳元年(682年),杨炯33岁时,充崇文馆学士。崇文馆学士的业务与校书郎相类似,可能只是职衔略高一些而已。后又任崇文馆学士,迁詹事、司直。武后垂拱元年(685年),降官为梓州司法参军。天授元年(690年),任教于洛阳宫中习艺馆。如意元年(692年)秋后改任盈川县令,吏治以严酷着称,死于任所。因此后人称他为“杨盈川”。
如意元年(692)七月十五日,宫中出盂兰盆,设斋分送各佛寺,武则天在洛南城门楼上与群臣观看。杨炯献上《盂兰盆赋》,称颂武则天“周命惟新”,并希望武则天作为“神圣皇帝”能够“任贤相,惇风俗、远佞人,措刑狱,省游宴……捐珠玑,宝菽粟,罢官之无事,恤人之不足”,成为帝王的楷模。 杨炯恃才傲物,据《旧唐书·杨炯传》:“炯与王勃、卢照邻、骆宾王,以文词齐名,海内称为‘王杨卢骆’,亦号为‘四杰’。炯闻之,谓人曰:‘吾愧在卢前,耻居王后。’当时议者,亦以为然。其后崔融、李峤、张说俱重四杰之文。崔融曰:‘王勃文章宏逸,有绝尘之迹,固非常流所及。炯与照邻可以企之,盈川之言信矣。’说曰:‘杨盈川文思如悬河注水,酌之不竭,既优于卢,亦不减王。耻居王后,信然;愧在卢前,谦也。’”
又据《旧唐书》本传记载,杨炯任官“为政残酷,人吏动不如意,辄榜杀之。又所居府舍,多进士亭台,皆书榜额,为之美名,大为远近所笑”。宰相张说有《赠别杨盈川箴》诗告诫他:“才勿骄吝,政无烦苛”。这一坦率的批评,显然是有所指的。约在长寿二年(693)杨炯死于盈川令任上。时年约四十四岁。
事实上初唐四杰中,杨炯和王勃的情况是比较相似的。第一,二人都是学问家兼文人,这与他们俱出身于家学渊源的学术世家有关(王勃的祖父王通是隋朝大儒,号“文中子”);第二,二人多写作五言律诗。
杨炯的狂傲是有名的,据《朝野佥载》记载:“唐杨炯呼朝士为麒麟楦,或问之,曰:‘今假弄麒麟者,必修饰其形,覆之驴上,宛然异物,及其去皮,还是驴耳。无德而失紫,何以异是?’”杨炯以“假弄麒麟”作比,意在指斥“朝士”弄虚作假,但“假弄麟麒”一事,本是古代一种游戏。在节日庆典之时,将描绘好的麟麒皮,装饰于驴或马身上,藉以喜庆助兴。据说,俗语中的“露马脚”也是从此而来,因为马脚或驴脚难以包装掩饰,耍弄起来,难免露出马脚或驴脚来。
杨炯擅长写边塞诗,气势轩昂,风格豪放。明胡应麟《诗薮·内编》谓“盈川近体,虽神俊输王,而整肃浑雄。究其体裁,实为正始。”张说曰:“杨盈川文思如悬河注水,酌之不竭,既优于卢,亦不减王也。”杨炯着有《杨盈川集》30卷。《全唐诗》存诗一卷,共33首。另存赋、序、表、碑、铭、志、状等5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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