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慈禧太后早有人选,她也早已料定各王公大臣说不出所以然来,于是便斩钉截铁的说:“溥字辈既无可立,就不要勉强了。我看,醇亲王奕譞的长子今年四岁了,又是至亲,我看立他比较合适。”
醇亲王奕譞陡然听到这话,大惊失声,当场倒地晕绝(也不知道是真晕还是假晕)。对于慈禧的这个决定,参加会议的人也大都面面相觑,不知所云。恭亲王奕訢见七奕譞晕倒,便命太监将他扶出。在当事人奕譞以这样一种戏剧性的方式缺席后,其他人也不好反对,结果奕譞的长子载湉(即后来的光绪)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做了皇上。
回头想想,慈禧的这个决定可谓是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慈禧之所以要立奕譞的长子载湉,除了避免自己变成太皇太后外,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载湉的母亲乃是慈禧的亲妹妹,以这种双重的血缘关系可借以服众,而且也便于自己从中操纵小皇帝。
但是,载湉和同治是一个辈分的人,从名分上来说也是存在问题的。对此,慈禧早有考虑,那就载湉以咸丰嗣子(变成了同治的弟弟)的名义继承大统,等到他以后生了儿子之后,儿子作为同治的嗣子传位。通过这个复杂的安排,慈禧便可以以皇太后的名义继续把持皇权。
奕譞的昏厥并没有影响慈禧下一步的计划。就在当晚,在慈禧的命令,宫中派出一队人马,抬着八抬大轿前往醇王府接人。据记载,当天晚上“狂风怒号,沙土飞扬,夜间极冷”。就这样,当时还不满四岁的载湉尚在睡梦之中,便被糊里糊涂的接到了皇宫之中。载湉醒来后,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大清帝国至高无上的皇帝,他当时的反应是大哭大闹,因为这里不是他所熟悉的家---醇王府,而且,他身边也都是一些陌生人,父母、保姆、玩伴,一个个都不见了。随后,他将迎来一个新的“母亲”,那就是慈禧太后(其实慈禧应该是载湉的伯母和姨妈)。
传位既定,年号也随后拟好,是谓“光绪”,从第二年(1875年)为光绪元年。“光绪”的含义是“缵道光之绪”,也就是说,载湉是继承道光传下来的皇位。至此,慈禧和慈安太后也就开始了她们的第二次垂帘听政。这一次,慈禧再没有第一次的慌乱了,对于朝政她已经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载湉被立为皇帝后,另一个人的命运就十分悲惨了,那就是同治的皇后阿鲁特氏。按常理,慈禧太后应该为同治立嗣,但慈禧将载湉作为咸丰的嗣子继承皇位的,皇太后是慈禧而不是阿鲁特氏。换句话说,阿鲁特氏在宫中的地位十分尴尬,她在同治死后没有顺理成章的变成皇太后,而载湉今后长大后又要有新的皇后,那她被夹在中间又算什么呢?既然她在宫中没有任何名分,那她也唯有一死了。
慈禧一向不喜欢阿鲁特氏,同治死后更是对她恨之入骨。阿鲁特氏的父亲崇绮也十分清楚自己女儿在宫中的尴尬处境,于是他上奏慈禧如何处理这个问题,慈禧见折后冷冷的说:“既然皇后如此悲痛,既可随大行皇帝去罢!”
据说阿鲁特氏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曾写了一纸条向父亲求助,崇绮接到后忍痛批了一个“死”字作为答复。阿鲁特氏接到答复后万念俱灰,便在同治死后的第二年吞金自杀,此时离同治的驾崩尚不到百日。受此影响,崇绮也被闲置了近二十年,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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