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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正是这种心理倾向导致了林白小说的独特气质。加之她超凡脱俗的不羁文学才华，她向世人证明了一个杰出作家的诞生，她也能够因此凭借文学的成功作为救治自己的药物。所以，林白作品的“极端性”（上文我已多次用过这个词），是由她的心理特点和文学才能作为支持的。她的写作原本就是一种颠覆。要说《闲聊录》是一种颠覆的话、那这一次应该说是对颠覆的颠覆，是再次颠覆。但是，颠覆或电颠覆，其动机和方向在极端性方面却都是一致的，即都是对“常态”的严词拒绝。她的心理状态其实并未有真正的改变，改变的是她自己愿意看到并相信的某些表面事实。自闭于内心的世界，与“向前江湖，纵身一跃”，这两种决绝的。动态，真的有什么不同吗？貌似两极，其实上说明了作者对原先拒绝的世界的再度拒绝。否则，无需这么决绝，这么极端，这么颠覆。那么，在心理的需求方面，《闲聊录》便对于林白有了一种特定的意义。它无关乎文学，只与林白现时现刻的存在有关。别人所说的一切，都是它的引申义，包括出读误解。或许，林白想要以此证明自己的转变，但我说，一点都没变。她是孤身一人漂浮在江湖中，但这一次，她愿意把江湖看作能够支持自己的力量。；不过她很快也会发现，这种力量对于自己，根本就是虚幻的。她是如此偏爱这部作品，以致毫不顾忌它的极端性（她本人谓之“颠覆”），她是要从这次写作小获取并强化一种信念。这种信念可以用“生命之爱”来表示。爱，太复杂了。极端（方式）的爱，漫无边际的爱，无条件的爱，这终会成为虚空。而且，这种爱已在暗示了具体真实之爱的渺茫。但，这却对她的写作有真实的意义。将幻想当真实，这是文学的功能。林白漫游或生活在这种“真实”中，说明她也真的进入到“迷狂”的状态中去了。这是难得一见的创造时刻，能够保证她仍然成为一个杰出的作家，但最终也会再次摧毁她。她必须另一次地用极端的方式将自己从原先深陷的极端中拯救出来。不是极端的强迫性，不足以改变林白的极端。她要么放弃或妥协，要么更加脆弱。这是我看到的林白心理和性格的宿命走向。
要而言之，如果以文学论，我以为《闲聊录》不值多谈。而且，此路不通，再没有别的路，则不如回头。如果以我对作家林白的“了解”而论，则也能理解《闲聊录》的产生及其意义。但这关乎她个人的生活和心理，我（们）又能改变什么呢？
附记：林白大概是由陈村介绍认识的，只见过一面。我希望这篇文章不至于对她造成伤害。而且，我相信也不足以伤害她。作为一个文学批评者，我不想说太多言不由衷。有违本意的话，也不想曲折隐晦、吞吞吐吐，假如想认真写作的话。特别是我自视还是林白的朋友。只有一种可能性可以使我反省，那就是本文的谬误。但是，本文或许违背了《莽原》约稿的初衷，这是我要抱歉的。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行文至此，也不能改变什么了。 上一页 [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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