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是放在我侧面的镜子” ——第四届鲁迅文学奖短篇小说奖获得者李浩的心灵轨迹
近日,一个消息震撼了沧州文坛:沧州作家李浩获得了中国短篇小说最高奖——鲁迅文学奖。这也是沧州作家在短篇小说领域获得的最高奖项。这对于李浩从海兴县武装部,到沧州市文联,又到《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再到河北省作家协会《长城》杂志社,这段历程很有意义。他的短篇小说《碎玻璃》和《将军的部队》同时被推荐成为第四届鲁迅文学奖的候选篇目,而《将军的部队》最终夺得桂冠。其实,如果把李浩的读书、写作、思考,及一粒文学种子的发芽、生长、结果等等的一切说成是“碎玻璃”,那么到现在已经发表的六十多个短篇小说的他就俨然是位“将军”,那些小说便成为他的“部队”了。 关于获奖 就像多丽丝·莱辛在菜市场买菜时得知了自己获今年诺贝尔文学奖的消息一样,李浩是在装修房子当小工时得到了获鲁迅文学奖的消息。这时他幸福与矛盾并存。他说:“我激动的时间已经过了,说实话,第一晚上我基本一夜未睡。” 李浩对这个以鲁迅先生命名的文学奖充满着敬畏,他并不觉得,完全能够获得这个奖,他说:“你也知道,我个人的写作多少有些边缘态,我也基本满足于这种边缘态。”所以,省作协小说艺委会推荐他的中篇小说《失败之书》参评的时候,他借口手边没有书,拒绝了参评。后来,省作协又开了一次会议,决定他要参评,但篇目更换为短篇小说《将军的部队》。他虽然仍感觉自己的水平,和鲁迅文学奖有较大距离,但还是复印了作品。然后,就当没这回事,装修房子去了。他感觉他的作品不容易得到“青睐”,所以天天在干装修小工的活,为房子的装修奔忙。突然得到了获奖的消息。谁都能想到他的吃惊。他的获奖似乎是鲁迅文学奖的一个爆冷,他自己都无期待。他说:“很感谢省作协的领导与专家们。后来则臣告诉我,《人民文学》杂志社也报了我的作品《碎玻璃》参评,并在短篇中列为首位。感谢各位老师和朋友的错爱。在这里,我还再提一下我的感谢,一是我的师姐陈红霞,是她引我学习现代诗的。二是李文东,他引我学习西方文学,这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根性的。所以,我还要说,我爱我的故乡,是它对我构成了滋养。当然,在我写作的这些年里,像薛泽通,冯宴宁,李文岭,孙文强,孙建勋,王秀云,白雯霞,何香久,刘玉峰,宋子平,陈景尧……这个名单可以无限地列举下去,他们和她们都给予我太多的支持和鼓励,我很感激他们。在沧州的生活让我感觉温暖。而且,我的这篇作品,写作和发表都是在沧州市文联工作期间。我认为,个人的写作,其根本是与生他养他的土地有关的。” 他说:“莱辛一直是呼声很高的作家,我原以为她会早三四年得奖。今年却是意外,因为觉得她的年龄大了,像对米兰·昆德拉,过了那些年,也就不太期待他得奖了。” 李浩半开玩笑地说:“我承认,这个天上掉下的‘林妹妹’让我感到无所适从,我一直在怀疑它的存在,又一直在劝自己相信这个是事实。晚上,我喝过咖啡,在床上看《西方文学简史》,看《铁皮鼓》,看《追风筝的人》,我承认我看不下去。” 我问:“这个奖真的会让一个看《西方文学简史》与《铁皮鼓》的人动心吗?” “你问得好。说明,我和他们,和大师们还有相当距离,不说写作水准上,心态上也存在距离。这样辗转了一晚上,我在四点多钟时告诉自己:这个奖,是意外收获,但它不标明内质,我得清醒认识自己的写作。无论在丰富性和内含深度上,我都和自己的要求,和我所敬重的大作家们有着一大段距离,没有什么可忐忑的,可骄傲的。” 将于10月28日举办的第四届鲁迅文学奖颁奖典礼,将充分突出鲁迅主题,体现绍兴特色,体现文学“寻根”含义。我问:“鲁迅的精神吸收的是西方的精神,这是去寻哪一个根呢?” “是的,鲁迅是西化的,却是懂得东方精神的一个人。所以我们的写作中,也不必非要天天渤海、小山,但它还是存在的。” “万物都是在变化的,交才会变,新文化运动,是西方与东方文化交合出来的。” “我喜欢用‘互渗’这个词,在我们当下,应当是多种文化的并渗关系,像乡土文化,中国儒家、道家和佛教文化,西方科学的,文化的,以及像日本和我们边陲某些文化也进入了我们的文明中。文化,其实本质上是一个杂合体。一个批评家说过,作家应当是民族的‘神经末梢’,我很欣赏这句话,我觉得,应当这样,作家必须保持他对于这个世界,和个人心理趋变的敏感把握。” “你说中国的小说为什么会在互渗中势微呢?” “你是在考我么?中国的传统小说,其实是有相当的生命力的,但它和当前的文化趋势多少有些不对接。当前,实证的文化,所谓‘科学性’的文化占有上风,而中国的小说是较少放入‘思’的成分的,它不是追问性的。在当下的写作中,它就显得弱,显得浅了。而中国的那种细微的妙处,可能非中国人也难理解——不过,我们中国人也越来越不理解了,我们的文学进入了‘盒饭时代’,浅阅读的时代,不求甚解的时代。我一直承认我是一个悲观主 [1] [2] [3]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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