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称“西北王”的胡宗南,深受蒋介石宠信,曾经统领四十万大军,有着最现代化的美式装备,坐镇西北,一直是蒋介石手中的一张王牌。 但在1949年国民党大溃败的形势下,他也惶惶不可终日。 自从1949年5月19日解放军突破了胡宗南在西安南岸的战线,胡宗南见大势已去,只好放弃经营多年的老巢——西安,逃往宝鸡。7月份宝鸡被克,他又逃往汉中,以秦岭和大巴山为屏障,和解放军对峙。手中只剩下三个兵团,苦苦支撑,前景如何?他深感茫然。 一日深夜,他突然找来自己的亲信幕僚、高级参谋朱亚英面商对策。
1949年12月2日,蒋经国(右)、毛人凤(左)在成都威逼胡宗南,气氛看似和谐,实则诡异 我的父亲朱亚英原系西北军出身,因为年轻英俊,富有才华而被冯玉祥先生相中,派往德国普鲁士高级警官学校留学(全中国仅有三人在此校毕业:即他的师兄著名军事学家、原保定军官学校校长蒋百里先生;他的师弟蒋纬国和朱亚英本人),回国后他在杨虎城将军手下任少将高参、三十八军第十七师参谋长等职。他在中央陆军大学特三期(将校班)毕业后,又被胡宗南看中,调到所属的第一战区长官司令部任少将高参和副官处处长。 胡宗南的用人之道是广罗人材,备而不用,用小恩小惠收买人心,以便将来成就其在军界的一统大业。父亲虽然才华出众,多谋善断,但因系西北军出身,不是蒋、胡的黄埔系和江浙派人士,故而不能授以军权和实权,只能作为亲信幕僚使用。但胡对我父亲的态度始终是礼贤下士,待若上宾。例如在抗日战争时期,西安仅有两辆小轿车,市长用一辆,另一辆就给我父亲用;当时我母亲因肾结核病危,胡宗南又把美国人送给他的一箱新药盘尼西林(即刚刚临床使用的青霉素)转赠给父亲……这种手法有效地笼络了不少人才。 在蒋家王朝即将崩溃之际,树倒猢狲散,每个人都在安排自己的后路。我父亲通过自己的同乡、小学同学郭秉毅(周恩来派往四川军阀刘湘处做策反工作的老中共党员),早已与中共取得联系,准备投诚起义,并把妻儿秘密送往成都。 胡宗南在深夜召见,我父亲猜想不外乎两种情况:一个是有要事相商;另外则是自己的投诚起义行动有所暴露。于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见胡宗南。 使我父亲不曾料到的是,胡宗南原来是向他就自己的出路求教。父亲虽然不知道这位长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表示胡先生待自己优厚有加,有知遇之恩,自己知恩图报,在此艰难困顿之际,当然要为胡先生尽心谋划。 胡宗南直言对我父亲说,现共党大军压境,其锋锐利,士气正盛,敌我对比,形势极为不利。有何想法,不必顾忌,可直抒胸臆。又悄悄告诉我父亲,前几天彭德怀释放了张新旅长,让他带来一封亲笔信,建议胡宗南起义投诚,共方保证以礼相待。 我父亲赶紧抓住这个时机进言,说张新带书,乃千载难逢之机。敦促胡宗南不要坐失良机。我父亲为胡宗南分析说,台湾现由陈诚主事,胡如战败,残兵败将即使退到台湾,又有何颜面去见蒋先生?且胡的处境一定不会好。父亲建议胡宗南不妨接受彭德怀将军建议,起义投诚!以目前手中尚有三个兵团,兵不血刃,献上汉中和西南大片土地,避免生灵涂炭。父亲对胡宗南说,这样共党必将厚待先生,今后半生,依然前途光明,先生的袍泽故旧,也都绝处逢生,此乃一举数得之策。 胡宗南犹豫再三,在室内踯躅良久。最后终于下了决心,并委托我父亲全权办理与共产党方面的联系,因为我父亲在国共合作期间曾三次代表胡宗南赴延安,和共产党高层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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