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乙归妹”是否史实？这就是“商周联姻”的证据吗？这些都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前人学者已对此进行过一番研究讨论。此前，本人读《易经》归妹卦，并写了一篇读书笔记，其中有论及这个有趣的问题，可供大家参考。

浅论“帝乙归妹”与商周联姻

六五，帝乙归妹，其君之袂不如其娣之袂良。月几望，吉。
归妹卦中此爻中“归妹”有分歧，上文已叙，在此不赘，笔者采“少女嫁归”一说。其君，应指“帝乙”之女。“袂”字有两说，一曰衣饰，例王弼、程朱、马其昶等；一曰袂借为妜，妜犹貌也，如高亨。笔者认为可将其泛而理解成仪容，“其君之袂不如其娣之袂良”即帝乙之女归嫁，其仪容不及陪嫁之娣美。何以致此？程颐之见解最具代表性，“六五居尊位，妹之贵高者也”，“贵女之归，唯谦降以从礼，乃尊高之德也，不事容饰以说于人”6。“月几望”有异议，《程氏易传》认为“月望”乃阴盈之象，若盈则阴敌阳，而“几望”即未至于盈也，五之尊贵，常不至于盈极，则不亢其夫，故为“吉”7。《周易大传今注》则据《释文》：“几，荀作既”而将“月几望”解作“月既望”8，即每月十六日至二十二三日，故爻辞言帝乙之女出嫁于月既望之时，结果是吉。两者各有各道理，姑且并存。

除了《归妹》卦外，《泰》卦六五爻亦有“帝乙归妹”，此在《易经》中甚为少见，引起先儒前辈及今人学者对“帝乙归妹”之关注，因而争鸣颇多，其焦点集中在以下方面：
（１）“帝乙”之身份
六五爻因何与“帝乙”相关呢？从卦象来看，此爻阴爻居五位且处震卦之中。故虞氏、刘氏认为“震为帝，坤为乙”9，而朱骏声及《九家易》之说则稍有不同，“五者帝位，震象称乙，是为帝乙。”9。解释过后，诸家对“帝乙”之所指亦颇有兴趣。程氏与朱骏声认为“帝乙”与商朝数王有关，其身份不能确定，“汤曰天乙，后有六世王祖乙，亦贤王也。又纣父帝乙，见《多士》。又有小乙，此不知何王也。”[1]又有一说“帝乙”乃纣之父，如《左传》、虞翻、高氏。另《白虎通》、《乾凿度》、马其昶则认定“帝乙，谓成汤”2《易经》中存在古史记载，这已在学界得到公认。若“帝乙”确有所指的话，按顾颉刚先生之考证，《易经》之著作年代应在西周初期，故笔者认为“帝乙”为商纣之父的可能性较大。

附注：
[1]
[清]朱骏声《六十四卦经解》，中华书局，1998年12月第6次印刷，页54。
2.
马振彪 遗著，张善文整理《周易学说》，花城出版社，2002年1月第1版，页128。
3. 马振彪 遗著，张善文整理《周易学说》，花城出版社，2002年1月第1版，页521。
4. 高亨《周易古经今注》（重订本），中华书局，1984年3月第1次，页320。
5. 李衡眉《<周易>中所见古代婚姻礼俗考》，《孔子研究》1993年第1期。
6. 冯时《中国天文考古学》，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1年11月第1版，页401 。
7. 同上
8. 高亨《周易大传今注》，齐鲁书社，2002年4月第3次，页335。
9.
李鼎祚《周易集解》，北京市中国书店，1984年6月第1版，卷二页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