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态举动,今人看来亦难以想象。这倒并非张祜刻意竞进,而是诗人有实现个人人生价值的抱负。 于是,张祜自元和十年(公元815年)起便客徐州武宁节度使李愿幕,或为其从事。从此,张祜遍干诸侯、迭充幕府,开始了他个人长达二十余年的求仕生涯。其间,他也曾属意于科举。《唐才子传》说他:“乐高尚、称处士……然不业程文。”张祜称“处士”不假,但这是针对他终身不仕而言的。《唐摭言》卷二《争解元》就记载了张祜考科举的故事:“白乐天典杭州,江东进士多奔杭取解。时张祜自负诗名,以首冠为己任……祜曰:‘仆为解元,宜矣。’”可见,张祜非但自负文才,而且对科举充满了信心。唐代科举制有州府解送者,而州府所定登第与举子之及第与否所关至大。因而,张祜当仁不让,颇欲拔得头筹。可是,白居易荐(徐)凝而屈(张)祜,祜遂“终身偃仰,不随乡试矣。”所以,张祜并非“不业程文”。但乡试的落第并未击倒张祜,他仍旧奔走于四方诸侯之间,积极用事。幕府制度由来已久,最早似可上溯至春秋战国时的门客制度。其纵横捭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风光也同样可以让布衣文人一展才华。而广交结游、赞襄文幕的生活也颇适合机智灵敏、才华横溢的张祜。同时,晚唐的藩镇割据又为张祜提供了天然的舞台。据《唐诗人行年考》不完全统计,张祜所客之将相大臣、方伯连率、名公巨卿多达十九人。其游宦生涯不可谓不长,但张祜所参幕府时间都不长久,期间亦是屡受挫折。据载,长庆三年(公元823年),令狐楚表荐张祜不果,张祜遂滞留长安三年,终无所获、失意东归。 可以说,张祜中年时的经历依旧十分丰富。他纵游四海、遍参幕府,遂屡有挫折、但终究是人生历练。一句话,这些都将成为诗人感时抒怀、创作积累的丰富宝库。
(三)退居丹阳 晚景凄凉 树高千丈,叶落归根!漂游四海的张祜终不能如无根之草那般随风而走、无牵无挂。在遍尝人生酸甜苦辣之后,诗人何尝不想有个归属?陆龟蒙《和过张祜处士丹阳故居诗序》云:“(祜)以曲阿地古澹,有南朝遗风,遂筑室种树而家焉。”张祜最早定居丹阳在何年已不可得知。唯其《戊午年感事书怀二百韵谨寄献太原裴令公淮南李相公汉南李仆射玄武李尚书》云:“……渐老希时辈,归休著近篇……阙下非才入,江南是性牵……志业宁常堕,穷耕岂素便”。此诗约作于开成三年,张祜已过知命之年。此时的张祜饱经风霜、壮心难在,故而退居丹阳、终老余生。诗中说他“醉卧扪云扃,狂歌上钓舡”,又“读《易》删王注,通《诗》断郑笺”。看似寄情耕钓,玩咏篇什,但这却并非诗人退居生活的全部。由其《忆云阳宅》:“一别云阳宅,深愁度岁年”,可知诗人仍旧间或出游;又其《穷居》云:“辛勤自灌一畦韭,卤莽还开三径蓬”,自可想见其生活清苦、必得亲力亲为。而前陆龟蒙《和过张祜处士丹阳故居诗序》云:“(祜)不蓄善田利产为身后计……而故姬遗孕,冻馁不暇。”张祜在丹阳的故宅,结合诗作与史书来看应该在今丹阳市南的横塘,并紧靠珥渎河。与张祜世家通旧的颜萱在《过张祜处士丹阳故居诗序》中记载:“(祜)横塘之西,有故田数百亩,力既贫窭,十年不耕,唯岁赋万钱,求免无所。”可知张祜退居之后心胸仍然很广阔,诗人实际上不安于营田利产。《唐才子传》上就载:“祜苦吟,妻孥每唤之,皆不应,曰:‘吾方口吻生华,岂恤汝辈乎?’”其文士作风可想而知,退居田野尚且如此,那么晚景凄凉亦很自然。大中八年(公元854年),张祜逝世于丹阳居所,终于得以魂归江南、梦合扬州矣!
(四)思想性格 个人魅力 家庭对一个人的成长而言是至关重要的,但按诸张祜的诗篇,我们却很难发现诗人少小时有关家庭的记忆。“父母”,“亲长”等温暖的字眼在张祜诗作里也难觅踪影。诗人曾自称是张说后代,但家族的没落已是不争之事实。据此,我们不特以最坏的打算来推测幼年张祜的家境。若然张祜在苏州有稳定的居所,他晚年又何必到丹阳另筑新居?不过,张祜诗歌中亦罕有反映其少小苦难生活的篇章。江南姑苏,人间天堂!在张祜的记忆里,苏州永远代表着快乐与希望。其《偶登苏州重玄阁》云:“飞阁层层茂苑间,夏凉秋晚好登攀。万家前后皆临水,四槛高低尽见山。何事越王侵敌国,不妨辽鹤唁人寰。五湖直下须归去,自笑身闲迹未闲。”诗人穿梭于朱阁小楼之间,流连于小桥流水之畔,显得那么闲适安逸。不能不说诗人是开朗乐天的,而像张祜这样的外乡寓客,他更是自称“楚客”。其《汴上同杨升秀才送客归》云:“河流西下雁南飞,楚客相逢泪湿衣。张翰思归何太切,扁舟不住又东归。”张翰莼鲈之思的典故出自张祜之口,可见诗人确实把自己看作苏州人。由此,我们又不能不说诗人是心胸开阔的。他并没有自分畛域、自作藩篱,这恰是盛唐气象在诗人身上的体现。可以说心胸广阔、开朗乐天的诗人的第一性格。 凡事皆有两面,胸无丘壑、直露无隐在旁人看来不免张扬;而开朗施放则近似于狂狷不堪了。无论是《唐才子传》、《唐摭言》、《太平广记》, 上一页 [1] [2] [3]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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