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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骆宾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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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建勋
在中国,几乎没有几个人不知道骆宾王的,他的那首《鹅》一直被选入各类启蒙课本:“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传说该诗是他七岁时所作,是现在“神童”的鼻祖。但对于他其它的掌故,除一些专业人士,我想知之者并不多,充其量还知道他是“初唐四杰”之一,有点“泯然众人矣”的味道,至少我是如此的。 上个月到南通出差,顺便游览长江边上的狼山,在山脚下的指示牌上赫然看见“骆宾王之墓”,我猛然一惊,忙问身边的南通朋友,朋友沉凝半晌,居然不知道骆宾王是谁,看来,对骆宾王的漠视非独我然。 其时正是秋游时节,狼山上遍地游人,几有爆满之势,但骆宾王墓前却门可罗雀,倒是墓前的一片露天电动游戏机上坐满喧闹的孩子们,相形之下,骆宾王是如此的寂寞! 从斑驳的碑文知道,骆宾王是浙江义乌人,历任陕西武功、长安两县主簿。主簿是什么职务,我不懂,估计是绿豆芝麻小官,诗人从政,大抵只能如此,没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骆宾王居然“秀才造反”,公元684年随徐敬业起兵广陵(即现在之扬州),也就在这时候,他写下著名的《讨武曌檄文》。“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不用说,最后的结局是失败二字,尔后他流落江浙一带,最后死于“邗之白水荡”(今南通启东县),后人将其墓移之狼山。《讨武曌檄文》我是看过的,铿锵激昂,极尽挖苦讽刺之能事,据说武则天看后都赞叹不已,说:“宰相安得失此人!”从南通回来,我又重新找出来读一次,也许因时境之不同吧,再也读不出那种“怒发冲冠”的感觉同样如此,还不如那首《鹅》来得那么亲切。 我不知道骆宾王当时是怎样想的,也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评价他的这段“从戎”史的,但我总感到有些可惜,他放着好好的诗人不做,干嘛搅政治这趟浑水呢?事成,你也捞不到什么好处,事败,你则只能“流逸江湖”,就算你把这当作一场轰轰烈烈的事业来做,最后留在青史上的位置却抵不过一首七岁时写的诗,不能不说是诗人的悲哀。自古以来,中国的诗人都有参政的热情,从屈原到杜甫再到陆游,都自诩是济世之才,忧天怨地,满腔热血,但个个都碰得头破血流!骆宾王的悲剧,看来不仅仅是他个人的悲剧,而是整个古中国诗人群的悲剧。 墓前有一幅不知出自谁手的对联:“笔传青史一檄千秋著;碑掘黄泥五山片壤栖”。此联大有奉承骆宾王之意,下联不如改成:“笔传青史一诗千秋唱”,“诗”当然是指那首《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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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哲士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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