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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时代·英雄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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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握有一定的权力,没有力量,再好的理想也无法实现。 从此他踏上征途,为秦的统一大业效力。他足够理智,就算秦国不这么强大,六国也还是会互相打来打去,在分裂割据的局势下,是不可能有太平的,“我无法改变这个情况,那就要诱导它、解决它。”他一向懂得选择较好的方式,懂得有些东西必须放弃,就像他离开朋友、放弃小沪那样,为了改变这个黑暗的时代,就算眼前并不光明,他也宁愿背负。当他对着王贲,喃喃自语似地说道:“我见过太多的尸体……你不明白,或许永远也不会懂。”谁能知道他的心里,承载了多少痛苦和煎熬! 真的是这样吗?这样没错吗?漫长的废城之战,如此地质疑着每一个人的信念。对于庆来说,以前作为刺客的努力,都是徒劳的吗?对于魏军主将昊月来说,让所有的士兵都和这座没有希望的城池一同灭亡,真的是唯一的选择吗?对于云兮来说,看到眼前的惨象,还能像她先前认定的那样,只要相信美好便会有快乐吗?……期同样也在困惑,在这场战役中他属于胜利者一方,但他也不能用“顺利”来形容。他已经是个带兵的将军,可是面对王贲的激烈反对,他连决定一次战斗的权力都没有,只能看着士兵去送死;他想要为天下人挣得太平,可是郑重承诺下的眼前难民的性命,他都无法保住。何时才能有改变黑暗时代的力量呢?再这样下去,还要看着多少人流血呢?高渐离对他说:“你会后悔的。”其实何须高渐离提醒,以期的智慧又怎会不知,前面的道路上布满荆棘,就要无法再走下去…… 与王贲几次冲突,得罪李斯,表明期并不是真正能够为了目标不惜去做一切的人。他一向都很理智,知道应该怎样做;他也说过,无法改变的情况就要顺应和诱导。但事实上无论处境如何,他都坚持着自己的原则,不利于明哲保身也好,会招来灾祸也好……他都不会迫于任何压力而改变。蒙武说这样的人太奇怪了,闻所未闻:“从来没听说过打仗之前要先放难民的,更加没听过打了败仗还要据实以报的,简直匪夷所思。”他大概永远也不会明白,行事无愧于心,是樊於期最基本的人格。现实有很多丑恶肮脏,若能舍下身来投入其中也就罢了,或者,干脆单纯一些,天真一些,看不见那些丑恶肮脏也行。可樊於期不是,他既不可能改变自己的人格,偏偏更具有超出常人的清醒;清醒得能看透时代的悲哀,能看透天下人的悲哀,更能看透,他自己的悲哀。 自快活谷离别后,在尘世的辗转中,庆变了,小沪变了,只有期一直没变。其实变化是必然的,人的小时候与长大后肯定不一样,期没有变是因为,他从小就已经是长大后的样子了。从文艺学的角度看,樊於期是典型的悲剧性人物(并非有悲惨结局就叫悲剧人物),他一生都在各种各样的矛盾中辛苦地追寻着煎熬着,在这么一个颠倒混乱的时代,太清醒偏又正直真诚,就注定了他的悲哀。 就好像废城之战。这场战争的局面很奇怪,樊於期是攻城的主将,却对敌军宽容至此,善待并最后慷慨地放走云兮;包围了敌方,却承诺可以让敌方平安离开;就连在井水中投毒,还要告知他们……而城中人支撑到最后,考虑更多的是:“他可以相信吗?”“他看起来像是个重感情的人,或许可以信赖吧。”“他是荆轲的好朋友,应该会放了我们……” 竟将希望完全寄托于敌方主将的大度和仁慈,这种战争,恐怕也只有在文艺作品中才会存在吧!我这样想着,果然,樊於期的仁慈就在攻楚之战中被利用了。清晰地记得楚军撕去难民伪装时他的神情,震惊,愤怒,悔恨,悲哀,甚至绝望,那一瞬间眼神中切换了太多的东西。(这一段拍得非常好,樊於期那个眼神之后,直接就切换到战斗结束后他一个人坐在水边,只有这么简洁的镜头,但已经够了,该表达的都表达出来了。) 刚开始看的时候,觉得樊於期这个角色本来难以出彩,因为他太冷静,太理性,乃至给人冷酷的感觉,而这样的人是很难让人产生亲近感的。但后来的感觉完全不同,他的人情味完全没有被冷静理性妨碍,因为塑造得精彩,反而更动人了。冷静与执着,淡漠与真诚,理性与重感情,在他身上竟能如此地融合,融合得那样自然,让每个人都能感觉到,他根本就不冷酷。 在废城与庆久别重逢,却是在战场上,以敌对的身份。当他失手输给庆,被庆持剑逼回帐内,当时的情景剑拔弩张(的确是剑拔弩张^^),场面僵到了极点;庆凝视着他,终于撤回剑,他马上朝庆的胸膛捶了一拳,笑着说:“这才是我认识的庆哪。”那一下我们全家都看呆掉了,随后才回过神,也跟着笑起来。期的那个笑容啊,就算是千年积雪,也被融化了。对于这次尴尬的重逢,他非常坦然,好像一点也不以为意,不像庆带着那么多心理负担,因此一个亲切的笑容,让所有的尴尬烟消云散。 好像他与庆的几次见面都是类似情景,而结果都是他为庆作出让步。当庆为了送太子丹逃离,去刺杀他的时候,他还是那样淡定自若,完全不在意,因为他相信庆不会杀他。其实早在田光打算帮助太子丹的时候,我们就猜到肯定是期把守,然后期放走他们;当庆去见期,更加确定了这一点;但当期凝视着庆,真的拿出令牌时,我们不禁都“唉!”地顿足叹惋不已。古人所谓“扼腕叹息”,我想就是如此吧。 放走太子丹,看似轻松洒脱,事实却是扛下了足以致死的罪名。从此,樊於期的“顺利”,连表面上那一点也不存在了。被问罪,伐楚失败,被满门抄斩,被迫逃离,蒙嫣为他而死……人所能想象到的和无法想象到的灾难,接二连三地都朝他压过来。到头来才发现,任何时候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怎样去做的他,和任何时候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随境遇颠簸的庆,其实是有着同样的尴尬:陷入重重矛盾的漩涡,无法真正确认自己的对错,所以,都无法知道应该怎样去做,只能依照以前相信的理念…… 得知李牧的噩耗时,他哭得非常伤心,长久以来的压抑,终于在此时宣泄出一些。不知那时,他有没有想过自己的结局。事实上就算他做一名秦的忠臣,一直被任用,他的结局,也不会比李牧好到哪里去。 如果说赢政没有因放走燕丹而杀他,还有一丝宽容的话;那么伐楚失败后,以他全家性命来逼他三日内赶回咸阳,则不可谓不绝情。为了全府数百人,他恨不得立刻飞回;而他心急火燎、星夜疾驰地赶回去,竟是为了被治罪,这道命令何等残忍!尤其是他终于在规定时间回来,但屠刀已提前举起,他只赶得及看到,满地的鲜血…… 赢政了解他的才能,却放弃了他。赢政明白:他不是助自己成就霸业的最佳人选,因为他的仁慈;也不可能处处顺从自己的心意、对自己忠心不贰,因为他有着自己的判断力。赢政或许看透了他,但,绝对无法懂得他。 这是一个黑暗得上一页 [1] [2] [3] [4] [5] [6] [7]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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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哲士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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