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种状态,我叫它从容。从容表现为一种状态,其实从容是一种道行,需要修炼,不修炼到一定境界,无法从容。读先生的小说,我常常惊异如此深邃的内涵,如此广阔的社会,怎会以如此短小的篇幅完成。《阿Q正传》要让今人来写,它至少是一块厚厚的砖头。再读先生那些犀利投枪般的杂文,我往往觉察文字后面那平静的心态和严肃而又理性的思绪。不具备穿透力的眼力、执牛耳者的气魄和博大精深的学识,对一个社会、一个民族和社会意识形态有如此入木三分的了如指掌,能如此般的从容,是不可能做到的。”
从日子里开始的人生思考 从生活中开始的创作情结
在黄国荣的人生历程中,故乡、兵营、都市这三段生活,令他终生眷恋和咀嚼。半个世纪来,他是和父老乡亲、战友、同仁朋友,一起在人生路上跋涉着,品尝着人生的苦涩和甘甜,经受着生存的艰难和残忍,感受着人间的冷酷和温暖。在部队的生活安定下来以后,他创作的冲动越来越强烈,他想用自己的读书积累书写对生活的感悟以及对人生的思考。于是他就接连创作完成了自己的三部长篇小说,这就是“日子三部曲”。
黄国荣写的这三部长篇小说,都是从他的生活积累出发,以社会的主流话语展开,反映的都是大众的主流生活,但它们又都是具体的底层平民的日子。《兵谣》涉及的是军队一个时期的政治工作,直接写了“学雷锋”和“培养典型”,全书中虽然没有提及一个“左”和“形式主义”的字眼,但古义宝从真我到失去自我,再到回归本我这一成长过程,却再现了那个时代的真实全貌。用李准先生的话说:“《兵谣》敢于面对最尖锐的时代生活课题,比如如何对待荣誉,如何对待崇高的问题。”但这种尖锐不是用对立的人物、对立的思想、对立的观念来组织矛盾冲突,而是融入了农村青年古义宝从入伍奋发到提干当典型,再到挫折,再到重新找到自己的人生道路,这样极普通又极普遍的军人生活的平常日子里。《乡谣》写的是中国农民半个世纪的生活历程,同时也是新中国社会主义建设的历程。但全书也没有围绕“社会主义建设”和“社会主义革命”所遇到的矛盾来展开情节,书中几乎没有一个坏人,而农民汪二祥50年间过的却是非常苦难的日子,他地地道道的农民式的不屈挣扎和艰苦奋斗所构成的坎坷命运,引起了许许多多读者的热烈反响。它曾经被评论家评价为一部“吴文化的小百科全书”。这部小说当年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小说连播》节目中播出后,得到了从新疆到黑龙江、从沿海到内地的许多读者的共鸣。他们给电台的来信中都说《乡谣》中的人物在他们村里都能找到原型,《乡谣》中的事就是他们村里的事。这样的赞扬,自然是件让创作者感到高兴和欣慰的事情了。
而《街谣》写的是我国自1985年以来出版业的改革。商品经济的客观规律和我国当时的经济体制的内在矛盾和冲突,不可避免,也无法控制,书业这艘老船无可奈何地在大潮中风雨飘摇。黄国荣说,自己无力对我国近二十年出版改革的历史作出评价,也不可能给业界指点迷津。但莫望山、闻心源、沙一天三个知青好友的聚与散,他们在书业改革大潮中的沉浮和搏击,留下了各自不同的人生轨迹。
黄国荣说,自己在三部长篇小说的写作中,把握的写作原则也还是从鲁迅先生那读懂的“从容”。从容的写作来自他自身丰富深厚的生活积累,也得益于从容地面对生活。他以从容写作为自己的创作追求,并一再提醒自己在写作中戒除浮躁,离生活近一点再近一点。他说,也许我们读懂了生活,也就在某种程度上学会了创作。
“我记得尚·保罗说过这样一句话:‘人生就像一本书,傻瓜们走马观花似地随手翻阅它,聪明人用心阅读它。因为他知道,这本书只能读一次。’重温这段话,我感触颇多。我以为要读好人生这部书,必须读好当下的每一页。昨天已成历史,谁也无法改变;明天未知未卜,难以预测;能把握的只有当下,你真的把握住了每一个当下,也就把握住了自己。”黄国荣说自己读书最大的收获莫过于此。文/刘华平 上一页 [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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