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怀念椰风艳阳时
作者:叶永烈
在三亚的时候,我穿T恤;到了海口,穿长袖衬衫;到了广州,加了件马甲;返回上海,一出机场,便见到行人裹着厚厚的滑雪衫在寒风中步履匆匆。回到小区,路过物业办公室,见到经理小姐正伸着纤手在红外线取暖灯前烘烤着……这便是春节之后回沪时我经历的“温差历程”。
我不畏寒。我在上海度过四十多个严冬,不戴帽,也从不围围巾。考虑到在台北出生的小孙女习惯于温暖的气候,我的长媳是台湾人也向来怕冷,于是一改在上海团聚的往年惯例,今年春节在海南过年。做过台湾电视台旅游节目主持人的长媳,曾经随摄制组到过中国大陆许多地方,却没有去过海南岛,听说那里比台湾还暖和,格外的高兴。我和妻在海口美兰机场迎接长子一家。那天气温高达二十八摄氏度。长媳出了机场,见到公路两侧的椰子树在艳阳下随风婆娑摇曳,说道:“哇,想不到海南岛如此美丽,如此温暖。”
从上海飞往海口的时候,我特地准备了一个空包,下飞机时用来装一件又一件脱下来的衣服。据说一位哈尔滨人戴着皮帽子、穿了皮大衣来到海口,下飞机之后汗如雨淋,直奔百货公司买单衣。
海南三九飘短裙。在海南岛,我们过的不是“春”节,而是提前进入夏日。在海口,我大开门窗,轻风吹拂着,温馨而又清新。海口的空气质量,名列世界城市前十名。门窗洞开,多日不见桌椅上有积灰。到了三亚,则要关窗——虽说三亚的空气质量比海口更好,名列世界第二,仅次于古巴哈瓦那。关窗是为了开空调。此时此刻,哈尔滨的气温降到零下二十多摄氏度,而在三亚却要开冷气空调!三亚的气温,通常比海口要高三四摄氏度。虽说三亚与海口的距离只有二百多公里,然而中间隔着五指山,挡住了从大陆南下的冷空气,使三亚的严冬如同盛夏。
记得,一个多月前,长子一家从台北来上海看望我们,小孙女外出时不得不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还戴上绒帽、手套。这一回来到海南,截然不同。海南岛四周环海,到处是海滩,在那里我们每天都与大海亲密接触。在海滨柔软如毯的沙滩上,只穿单衣单裤的小孙女,追逐着赤了双脚在奔跑的父母,活泼得像只展翅初飞的小鸟。
我成了“追星族”,拿着数码相机跟摄蹒跚而行的小孙女,抓拍动态中的可爱瞬间。长媳笑道,在海南岛的那些日子里,我的小孙女成了“专业”的摄影模特。那里大海碧蓝,沙滩淡黄,而草地氤氲翠绿,一身红装的小孙女在色彩鲜明的背景衬托下格外艳丽。逆光时,海浪泛着粼粼银光,椰子树和人成了黑色的剪影,那照片也别具一格。每天晚上,当我把数码照片输入手提电脑,大家的目光聚焦在屏幕上的一帧帧照片,品头论足,回味白天在椰林中、在海滩上的欢愉。根据“评审”意见,我把最佳照片用E-mail发给在美国的次子一家,让他们也分享海南岛的迷人风光。
夜间,收看中央电视台的天气预报节目时,听到播音员报出一连串的零下多少摄氏度的时候,倍感地处祖国最南端的海南岛的强烈温差。在寒潮频频横扫中原之际,海南充分显示了独特的魅力。正因为这样,在春节长假,这座南海宝岛游人蜂拥而至,成为全国旅游最热的省份。
回到上海,我把海南之行的照片选印四百多幅。当我在紧张的写作之余,翻看这些照片,无限怀念海南椰风艳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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