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若兮:寻情记(二)
(二)寻找浪漫和爱情
研究所里的同事们经常取笑我和TONY是两个寻求浪漫的人。“浪漫”,听起来多么温馨的字眼,我微笑着承受他们善意的嘲笑。是的,“浪漫”这个字眼来自几个世纪之前,我们可以从博物馆里一些纸籍上看到它的不时出现。也只有研究所的成员们会用这样的字眼取笑我们,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浪漫----但是,事实上我也不甚清楚,就象我不清楚另一个古旧的字眼“爱情”一样。
我坚信这是因为我们的基因不同。是的,二十六世纪的时候已经不存在性交繁殖后代这一说了。更多的人选择温室婴儿。他们取出各自的精子卵子,或者自己的细胞,放到研究所的温室里,若干时间后,来领取自己的BABY。照他们的说话,这样更快捷,可以避免不少分娩的痛苦(我曾经在实验室里看到志愿者分娩,不明白在科学如此发达的二十六世纪为什么人类还是没法子去掉产妇分娩时的痛楚,难道真的那是天生的一个母亲劫难日?),而且不用浪费时间和精力---如果在胚胎里就发现基因的优劣,大可以去掉重来,又或者加什么补救措施。所以,我和TONY也同样是出自温室,只不过,我们的基因来自遥远的二十一世纪。
DNA库里经常会保存着以前几个世纪里,一些优秀人物的精子卵子或者基因。有的甚至是来自远古。所以我们在高层研究所里经常可以看到酷似爱因斯坦或者拜伦的人走来走去。我和TONY正好是二十一世纪的后裔。我们不知道我们的“父母”是谁,他们在捐献出自己的细胞时肯定没有想过自己的“分身”会在五百年后生存,DNA库里只有编号,我的是1号,TONY的是2号,他比我早孕育十年。
所以我们时常感觉着自己的体内存在来自古代的呼唤,那是一种亘古永恒的呼唤。我们象两个孩子一样偷偷地分享着彼此的喜悦。
我们是那么渴望着生命中的浪漫和爱情。TONY一直都在我身边,从小时候我在温室里睁开眼起,这个男人就一直陪伴着我,我们没有父母可以撒娇,研究所里的博士们整天来来往往,护士们忙不开交的把许多婴儿送进送出。他们这些小小生命就象被生产出来的玩具娃娃,也会坏掉,也需要维修。每个人都很忙,TONY是我最好的玩伴。我们一起在智能教室里吸收各种各样的知识,一起偷偷溜出研究所跑到博物馆去翻阅二十一世纪的纸籍,一起跑到深山老林里去探险。
那是一个多么奇妙的年代啊!如果不是严禁私人理由使用时光机器,生怕引起时空错乱,我们甚至想跑到二十一世纪去看看,找找使我们诞生的那两个人。
TONY教会我性交。要知道二十六世纪时,性交是不被人推崇的成人游戏。在那些所谓的高尚人氏看来,只有堕落颓废的黑街一带才流行性交,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或者女人和女人,两具肉体拥抱在一起,赤裸裸的喧泄着他们的欲望。他们看不起这个。更多的时候,他们是用机器来解决生理上的欲望,或者用虚拟人。戴上电磁贴片,开着机器,通过刺激大脑皮层的腺体和激素来达到性高潮;要不就用虚拟人,象真人一样的自慰器。他们觉得这样是干净的,纯洁的。二十六世纪的天如此蓝,草如此绿,花如此娇嫣,人们花了几个世纪的的力量把地球整理得象远古时代一样美丽,他们不允许任何他们认为的肮脏事物出现。
我和TONY曾偷偷取笑那些人,我有些怀疑的问TONY,若干年或者若干世纪之后,他们的性欲会不会几乎退化成零,反正他们也不需要通过性交来繁衍后代。TONY笑着用手揉乱了我的长头发,把我抱到他怀里。我们曾经试过这种仪器,结果是索然无味的过程,令人厌弃。事实上我俩喜欢性交。那是一种很完美的体验,我喜欢两个人紧紧结合在一起的感觉,快感贯穿我的整个身体,我喜欢他的喘息他的呻吟,这让我兴奋,高潮到来的时候我会紧紧地抓着他的背狂乱呼喊出一些凌乱的语句,一点都不象平时文静的自己。我想为TONY生一个孩子,不是通过温室,而是我的子宫,这个差不多被人类遗忘的女体器官。事实上这并不难,只要我去医院领取一张志愿者的卡,填妥表格就行,我和他的资历完全可以通过自然父母的检验。TONY听到我的愿望,他惊喜得用深遂的眼睛盯着我,抱着我连连打转,我可以感受到他的喜悦,因为我也同样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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