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初,蒋介石以国民革命军总司令的身份,联合冯玉祥、阎锡山、李宗仁准备重新北伐。蒋介石自兼第一集团军总司令;冯玉祥为第二集团军总司令;阎锡山为第三集团军总司令;李宗仁为第四集团军总司令。北伐军光复北平后,蒋、桂之间表面上似乎还平静,彼此礼尚往来,但暗中内讧之象不断,矛盾日益加深。蒋介石想消灭李、白桂系势力的野心蓄谋已久,成为“路人皆知的事”。北伐时,白崇禧是第四集团军前敌总指挥,北伐胜利后任北平政治分会主席,表面上集军政大权于一身,但实际上驻北平的军队,不是桂系部队,是收编的唐生智旧部。 此时从阎锡山的天津卫戍司令部里吹出一股冷风:蒋介石以国民革命军总司令的身份,要白崇禧作出抉择:要么到新疆省做官,要么出国到欧美视察,总之就是要削去白崇禧的兵权。从南疆镇南关打到山海关,东征孙传芳,西讨唐生智,军中被誉为“小诸葛”的白崇禧绝非庸碌之辈,最后居然如此这般结局,真令人寒心。 早在1928年10月,白崇禧就看出蒋介石对桂系的发展严加防范。一天,白召集夏威、李任仁、刘斐、潘宜之等人在铁甲车里秘密策划,拟在北平举行国民会议,以对抗蒋介石在南京召开国民党三中全会的对策。遗憾的是派回广西征求李济深、黄绍意见的潘宜之,和派往武汉征求李宗仁意见的夏威,都没有音讯。正当白崇禧进退两难、一筹莫展之际,他的参谋长兼第十一师师长王泽民回来了。“外面的情况如何?有什么动向?”白崇禧问道。 “这几天,我属下两个团长刘春荣和魏益之分别被提为十四师师长和五十四师师长。”“而何成浚则以北平行营主任兼这两个师合编的第十军军长。我所谓兼十一师师长也就名存实亡了。” 当时白崇禧委派王泽民兼十一师的师长,是为控制这两个团,现在这两团已背我他去,肯定是老蒋的主意,也是一支暗箭。 白崇禧又问:“还有什么情况?”王泽民毫不隐瞒地说:“最近唐生智在天津出现……” 白崇禧有点坐不住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屋内走了两圈。突然站住对王泽民说:“我们得马上整理队伍南下,向武汉靠拢,兵力嘛,能带走多少算多少……” 王泽民打断白的话,插话说:“时下不论从京汉路或者津浦路走,都要经过第二集团军的防区。冯玉祥这老家伙,恐怕不会那么好讲话……” 白崇禧半晌没有说话。 这时卫兵进来报告,说第一集团军第四军团总指挥方振武求见。 白崇禧一怔,他是蒋的嫡系,他来干什么?带了多少人马?事到如今跑也跑不脱,好歹也得见一面。 “一辆吉普车,两名卫兵。”卫兵立正回答。 “有请!” 卫兵转身退出。白崇禧迅速跟王泽民交换了意见,让王暂避一旁,见机行事,以应付可能发生的一切情况。 白崇禧缓步走出殿门,迎上去说:“振武兄!这大冷的天气跑来,不知有何见教?” “无事不登三宝殿。”方振武不客气地走进了大殿,径自找位子坐下,接着说:“近日我无意中得到一个对你极其不利的情报,念及彼此有并肩北伐之袍泽之谊,不避前嫌前来相告。” “谢谢。但不知兄台所言何事?”白崇禧虽外表极力强装出一副非常镇定,满不在乎的样子,但仍掩饰不住内心地恐慌。 方振武顾盼左右无人,压低嗓门,凑在白的耳旁说:“你还不知道吧!你的部属郝梦龄等6个旅密谋企图将你绑送蒋介石!” 变故真快,令人感到意外。白崇禧脸色骤变,但他仍强装镇静地回答说:“这些情况我略有所闻,并已有对策,方兄尽管放心好了,不过我还是要感激方兄 一番好意。来来,不知方兄酒量如何?” “喝酒就不必了,你好自为之吧!” 白崇禧送客出门,分手之后,回来伸手一摸,内衣已经不觉被汗水浸透了。 方振武走后,王泽民进来,看到白崇禧脸色异常,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白崇禧定了定神,把刚才方振武说的情况,扼要地向王叙述了一下。 王泽民听后,不无忧虑地说:“现在已经是火烧眉毛了,何去何从?白长官必须果断地作出决策。” 白崇禧毅然地一挥手说:“三十六计,走为上。”随即附在王泽民耳边如此这般地交待一番,王泽民连连点头称是。 大约半小时后,第四集团军前敌指挥部一辆小轿车驶进一家法国人办的医院,从车上走出四个着装的军人,由卫兵和司机搀扶着白崇禧,在一旁张罗的是王泽民。推开玻璃门,一瞬间就消失了。 过了几分钟,王泽民和司机转身出来,坐上车从原路驶回。相识的人看见这一切,都认为白崇禧住入病房了。 然而,就在王泽民和司机离开医院的瞬间,医院后门也有一辆小汽车在启动,这辆小汽车启动后朝着与王泽民相反的方向飞驶。车上也坐着四个人,除司机与卫兵外,一个是三十六军军长廖磊,另一个就是白崇禧。白崇禧换上了便装,戴着墨镜和假胡子,采用“金蝉脱壳”之计,一不惊动第四集团军前敌指挥部的人员;二是假装脚伤复发赴院就医[1] [2] [3]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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