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百的没有经过几个民族交汇而成的这样一个汉人,虽然我的父母是汉人,但我觉得很早以前肯定会有一个胡人,一个游牧人,一个杀手,一个血统中有野蛮之美的祖先。这就注入了最重要的一些东西。
傅:您的散文的一些题目,比如说《游牧长城》,您用了“游牧”两个字。另外,比如说您把自己的文学写作形容成是“放牧着五千个汉字”。这个可能同胡儿内在的历史文化有一种潜在的相通。
周:我从小就爱骑马,偷马骑;喜欢摔跤,无师自通。大概摔了一百多跤的话,输过没三五跤。没人教你的东西你能会,你也喜欢,愿意干;还有投掷,我当时扔那750个手榴弹,扔53米。这都是来源于一种血统的东西,祖先肯定是干这个的。
傅:如果说周涛为人有特别的地方,散文有独树一帜的地方,可以说是来源于他的基因里有胡人的血统。
周:以后科学可以把这个搞清楚了,可以研究得很透。实际上我们始终被一种不可知的力量决定着,不可知的力量不是由理智决定的。就是你体内那些几千年几万年,甚至更多年代,一代代传递下来的那种基因、那种力量,那种要求,包括你对某个生物的感动,它是这样传递下来的。但是我们每个人的基本基因差不了多少,99%都是一样的,它就差这么一点点,但就这一点点就造成了个体的差别。
傅:那您觉得汉人、汉文化、汉文明是否具有一些血统性?
周:当然有啊!在某种意义上,它作为一个伟大的民族,具有高度融合性和这种母性语体文化,它接纳了多少东西进来啊。它收容了多少部落,多少民族,形成今天这样的大民族,它是非常伟大的!它不伟大的话,怎么能越来越大呢。
傅:有容乃大。
周:它肯定在道德上,在某种意义的文明上,有很了不起的东西。否则它早四分五裂了。
傅:从咱们的考古发现上来看,中国的华夏古老文明,好像是从西北发源的。黄河文明的缘起似乎是在兰州附近。这点好像您在《游牧长城》里面都提到了。最后我跟您谈这样一个问题,就是我看今年《山西文学》第四期上有位大概是青年评论家,写了篇文章题为《周涛的末路》,文风略带调侃,大概意思是说您的文学感觉要比余秋雨好一些,玩了一把新边塞诗,然后就抵挡不住年轻一代的试验、先锋啊,然后被迫转向,去写散文,仓皇败下阵来。当时能够跻身当代几代散文家之列,而这几年来,灵性已经卖光,是在做一种疯狂的挣扎。从《山
河判断》里边可以看出来。您对这种虽然不是恶意的,但是具有指摘性的评论怎么看?对他所说的是否认可?
周:年轻人童言无忌嘛,不必在意。他讲的话当然没有任何东西,是吧!这种讲法带有某种别的意思,我也知道。就是这些人,在一两年前,还在给我寄贺卡,写歌功颂德之言,寄书,希望能得到老师的批评指正。一转眼,就跟自己原来做过的事不一样啦!180度啦!是不是呀!现在的年轻人,总的来说,不是都这样,有个别的人,我觉得有点穷凶极恶。你种一分地长一分粮食,靠胡说不行。那明明是东,你偏说是西,那就不是东西嘛。我的回答就是:不是东西,不需要理睬。我作为一个作家,任何人都可以批评我,只要他说的稍微沾一点边我都会接受。
(采访时间:2002年8月28日于中国现代文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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