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将自己的不安心情说与赵高听。赵高说:“沙丘之谋,诸公子及大臣们都心存疑问。诸公子尽是陛下的兄长,大臣们都是先帝的老臣,陛下即位,诸公子面从心诽;臣赵高居中任事,大臣们怏怏不服。臣赵高宦事主上,日夜战战栗栗,如此情况下,陛下哪里能够有安宁可言?”二世问道:“怎么办才好呢?”赵高出谋划策,一是越级提拔新人,制造感恩的新贵取代居功的老臣;二是无情地制造反罪冤狱,使人人自危,上上下下陷于表忠自救的恐惧中,自顾不及,无暇滋生谋乱的余念。赵高不愧为权力斗争的高手,他的极权二术,不仅让二世连连称是,下令如是实行,而且千古流布,成为独裁者实施专制极权之通用伎俩。
于是赵高网罗罪名,将秦公子十二人戮死于咸阳,公主十人(分裂肢体而杀之)死于杜县,财产一律没收,亲近多所株连。公子将闾兄弟三人被软禁于宫内,最终被定以“不臣”之罪判处死刑。所谓“不臣”,就是失臣下之礼义,引申就是对主上的不敬,再引申就是妄图谋反了。公子将闾最是谨慎重礼的人,他实在是冤屈不服,对传达判决的使者申辩道:“朝廷的礼节,我从来不敢不服从;朝廷上的序位,我从来不敢不遵守;接受上命而有应对回答,我也从来不曾有过失辞欠礼,何以叫作不臣?只求明了自己的罪名而死。”使者只是说自己是奉诏书行事,催促将闾服罪。可怜将闾兄弟三人呼天不应,含冤引剑自杀。
在杀戮的恐惧之中,公子高曾经打算逃亡,又担心株连他的家族,走投无路之下,上书二世请求让自己为始皇帝殉葬。二世准其奏,赐钱十万筑墓陪葬于始皇帝陵,就没有株连公子高的家族。皇子王孙日暮途穷之哀鸣,至今读史尚回荡耳边。
二世即位以来,恐怖和迫害像瘟疫一样扩散开来,群臣人人自危,百姓们惊恐不安。短短不到一年,山雨欲来的气氛,已经弥漫整个秦帝国。大厦将倾,前兆显明。 上一页 [1] [2]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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