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我把它们都放在一个学院里。
《大学周刊》:技术学院,这我们还是第一回听说呢。
钱伟长:美国有两个技术类大学,一个是麻省理工学院;另一个是加州理工大学,都是技术。我们国家技术员比工程师差,所以也不能叫技术,就叫学院。上海大学没有工学院,也没有医学院,就是这两种没有。
《大学周刊》:为什么没有医学院?
钱伟长:现在我不赞成办医学院,是因为请不到好教师,老师很多病不会医,教出来的学生很多病也不会医,有了好老师以后学校再建。
《大学周刊》:您的办学理念都是从哪儿来的?
钱伟长:我在清华读的书,就是从清华学来的,那时候清华有很好的老师,现在不行,清华把好的老师都给了北大。
《大学周刊》:那是1952年院系调整时的事。
钱伟长:调整后的清华只有工学院,有人叫他们是清华工学院,不是清华大学,其他系都不要了,只有工学院,都是学前苏联的结果。
《大学周刊》:您为什么反对前苏联的教学模式?
钱伟长:前苏联教学模式的问题是很专,本来清华是有理学院、工学院的,有物理、化学、生物等系,是全面的,后来的物理系变成了什么什么物理,只有物理的一部分。我接受的是很广的教育,现在我更广了,广的一定要新的,前苏联的教育都很窄,不是新的,创造要新的东西。 科学院也是学前苏联的,他们的科学院有研究所的。那时候学苏联是法律,不能碰的,我就反对,后来我成了右派,那时我还是清华的教务长,我离开后清华就变成工学院了。
要有创新能力 而不仅是创新精神
《大学周刊》:您认为大学应怎样搞科研?
钱伟长:大学的年轻人多呀,科研应该由年轻人来做,年轻人越多,科学发展越快。把大学办好,对国家好,让大学培养更年轻的人。
《大学周刊》:怎么培养大学生的创新精神?
钱伟长:国家不是公布了《高等教育法》嘛,规定要有创新精神,我把它改成要有创新能力。能力和精神不一样,是要真正做的。我自己对创新是有规定的,而创新精神是没法规定的。
《大学周刊》:您怎么规定的?
钱伟长:上海大学有三个校区,一个是延长路,新校区在宝山,另一个科技大学的校区,这里教的全是新的东西,以前没有管理学院,现在有管理学院和两个经济学院,其中有一个是数码经济学院,最新的都在那儿。 还有刚刚说的所有教师都要搞科研,这很像美国。
《大学周刊》:您是从学科建设和制度上来培养创新?
钱伟长:还有学制呢,本来大学是一年两个学期,一学期18个星期,两个学期30多个星期。上海大学改成了一年三学期,一学期10个星期。为什么要这样呢?原来一学期的前10个星期学生都在玩,到10周以后才开始看书,其实只有几周学习了。三学期制让学生很早就开始看书。我会教他们怎么努力。
《大学周刊》:您的办学思路很多是学美国的,但又不完全一致。
钱伟长:我到上海大学后作了全部改变,这里都是新学科,没有旧的,像文学与历史,其实这也是每个大学必须办的,培养接班人,就必须学文学与历史,否则真的完全变成美国式或者俄国式,我反对这个,我们应该办自己的学校。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大学周刊》:您同意像办公司一样办大学的观点吗?
钱伟长:我不办公司,只办教育。
《大学周刊》:那您想把上海大学建成什么样的大学?
钱伟长:现在我想也没有办法,有很多规定,我们国家都是统一的。最近我提出来大学应该按一句中国古话来办:“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个话多好。
《大学周刊》:这在大学里怎么做?
钱伟长:在大学里,首先要和教师谈,以培养学生为主要服务,他的乐是学生培养得好。所有的人都先忧后乐,我们国家就办好了嘛。对不对?天下,天下就是指我们国家。这个想法是我在今年的大学生毕业典礼上说的,让他们按这个做。中国的很多的古话都是很对的,你看我们的校训“自强不息”就是一句古话。
《大学周刊》:忧怎么说呢?
钱伟长:就是要忧国之所忧、忧民之所忧,把个人价值的实现同国家的强盛、民族的发展和人民的利益结合起来。
记者手记:做“木铎高等教育访谈”,其实第一位要采访的就应当是钱伟长先生,他是目前国内高校(可能是世界上)年龄最长的大学校长,而且不退休;钱伟长先生在上海大学进行多项改革已推行到全国许多高校,如三学期制和学分制;钱伟长先生的办学理念也渐渐为人们所熟悉和认可,即拆掉“四堵墙”:学校与社会之间的墙,教学与科研之间的墙,各学院与各专业之间的墙,教与学之间的墙。
今年6月,记者在一次会上听到上海大学副校长李友梅谈该校近几年的发展,学校每项改革,每点进步都离不开钱伟长,这位女校长毫不掩饰自己的激动和对钱伟长校长的尊敬,她说钱校长一有新想法就 上一页 [1] [2] [3]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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