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华谈晚年生活 src="/Article/UploadFiles/200905/20090510074213755.jpg">
也许是名人与百姓的距离太遥远了,名人身上都有一种神秘感。当我向相声表演艺术家李文华老先生请教名人与百姓的关系时,李老笑了:“名人也不过是俩肩膀扛一个脑袋,跟大家伙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在我近两个小时的采访过程中,我眼中的老艺术家,和我们楼上楼下的街坊一样,就是生活在我们中间的一位普普通通的老人。
李老告别舞台已经多年了,患喉癌经过手术后,身体真的大不如前了,差不多每年都要住一两次医院。李老用食道发声,说话自然很吃力,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我内心感到有些内疚,望着老人说话吃力的样子,我连采访的念头都有些动摇了。但为了能完成任务,还是狠了狠心,继续采访下去。
俗话说三句话不离本行,李老一开口,说的还是相声:“我这辈子跟相声干上了,真舍不得走下舞台,也真舍不得离开观众。可老天爷偏偏不让我说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我这‘表演工具’坏了。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甭管大事小事,全不往心里去。得喉癌、动手术、受痛苦,换别人早就受不了了,可我没事儿。”
李老还是那么乐观,这乐观来自对生活的无限热爱,对相声艺术的孜孜以求。他羡慕马三立老先生的艺术生命,80多岁高龄了还能登台。他说:老百姓用乐观主义精神战胜疾病,往往不会被人们注意,当然也很难引起新闻媒体的关注。而名人的乐观主义精神却被大写特写,其实这是很不公平的。其实名人的乐观和平民的乐观没有任何区别。
李老讲述了他住院前后的那段经历:“我住院那阵子,大夫们让我为患者们当起了‘心理医生’,我也乐意为大家伙儿做点事儿。病房里谁该做手术了,医生总会提前把我叫去,我往病友面前一站,不说话他们都乐。我又进一步现身说法,收到的效果还算不错。用食道学说话,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别看我已经这么大岁数了,还爱做梦。我总梦想着有一天我能重新登上舞台。就为这,再难,再痛苦,咱也不怕。出院后,病友们也没忘了我,他们还经常给我写信。现在全国20多个省市的病友们,纷纷给我写来热情洋溢的信件,我只能抽空一一回信了。对采访我的记者们可以冷落,对病友们可不能有半点冷落,人家是病人。咱就是手头再忙,搁下手头正办的事儿,咱也要抽空写上十句八句的,对病友也是个鼓励呀!”
说起他的家庭,李老第一个提到的便是老伴苑福云。那种幸福、满足、自豪的感觉溢于言表,说得老伴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李老说:“我们共同生活已经几十年了,自打我得病后,老伴可真没少跟我着急,整天担惊受怕的,又操心又受累。手术后,我颈部留下了一个洞,常年累月老得戴颈罩,把这个洞盖上。说来还是老伴给我缝的颈罩好。”
走进李老的家后,我的第一感觉是,这和寻常百姓的家没有任何不同。当我如实地向李老道出自己的感受时,李老的话完全印证了我的想法:“我这个病老头子,跟一般老头没一点区别。这两年夏天特别热,别人家早就安空调了,我们家就没安。儿女们出于孝心,都劝我们安空调,我说着什么急呀!以后再说吧!”
说起孙子辈,李老爷子的话匣子又打开了:“只要一放寒暑假,孩子们就疯了,都爱往我这儿跑。我也和孩子们一块堆儿疯,整个儿成了孩子头儿。和孙子、孙女们一块玩儿,那个乐呀!这才叫真正的天伦之乐。”
这几年李老身体不如往年。我曾去协和医院探视老人,见他住在大病房里,环境自然比不上单间病房。李老告诉我:“我每次住院,团里领导都特别关心、照顾我,让我住高干病房,可我说什么也舍不得呀!”
近几年,笔者经常能读到李老创作的相声作品。特别是那些幽默、风趣、挥洒自如的相声小段,很受广大读者欢迎。和李老说起了他的笔耕,他却称之为“转岗”。“我不能说相声了,恋恋不舍地走下了舞台,可以称之为‘下岗’。但我还可以用心、用笔写相声,等于我又一次‘上岗’了。从用嘴说到用笔写,这可不能叫‘下岗’,只能叫‘转岗’。老天爷想割断我的相声情缘,作为一个老演员,我一千个不答应,一万个不答应。嗓子眼儿使不上劲了,心和手还能使劲儿。我就是要和老天爷斗一斗,和病魔斗一斗。我陆陆续续写了一些相声段子,这也算添砖加瓦吧!”
最后,李老还是把话题扯到了“名人与百姓”的关系上。李老认为,名人本身就是百姓,今天的百姓很有可能成为明天的名人。名人不过是在公众面前露面多一些。作为名人,更要自尊、自爱、自珍、自重,对自己的要求更要严格一些才是。人民网-《人民日报海外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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