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食难安。为了解决这些问题,他让人把原本就不大的诊所隔出一个小间,里面摆放着装有实验用小白鼠的铁笼,开始了长达8年的专心研究。他先反复对比了患病牲畜和健康牲畜的血液,发现这些杆状物只是在前者中才存在。然后,他又把这些患病血液注入小白鼠的体内,发现小白鼠纷纷都以同样的症状而死去。“难道就是这些小杆子杀死牛羊和人的吗?”科赫既惊恐又疑惑。为了证明这一点,他费了好大力气,最后成功地采用了“悬滴法”(即把含有杆状物的液滴放入一个密封的玻璃凹槽内)来培养纯正的病原体,以排除其他因素混入实验的可能。就这样,经过八九轮反复的培养和试验,科赫最终确证,这些奇怪的杆状物就是炭疽杆菌,正是它们在动物体内大量、迅速地繁殖,充塞在动物体内,破坏和蚕食机体组织和细胞,堵塞血管,从而导致生命体的死亡。他还研究了该菌的生活规律,发现在15℃以下的干燥土壤中,可以防治炭疽病的传染和危害。
这可是医学史上和微生物史上最动人的发现啊!然而,就像是一个经过沙滩,无意中采撷到科海宝贝的小孩一样,科赫起初并不知道自己的发现有多少惊人之处。对他来说,那只不过是解决了一个长期困扰着他的问题罢了。然而,能取得这样的发现,尤其是经过这 么长一段时间的努力而得来的发现,毕竟是让人兴奋的。这种兴奋当中也多少蕴含着一种期望,期望世人能够承认这一发现。于是,1876年,34岁的科赫在一种被抑制的兴奋之情中,穿上自己最好但多年来从未穿过的衣裳,细心地包装起他的仪器和发现,来到有着科恩等一大批著名医学家的布雷斯劳大学,向人们展示自己的成果。8年辛劳的成果虽然在短短的3天当中就展示殆尽,但是科恩等人却以最热烈的掌声和拥抱以及随后的为之奔走、推广,答谢了这位来自乡村的普通医生——不,伟大医生——为人类医学事业作出的卓越贡献。
缉拿传染病的元凶
科赫的发现在布雷斯劳受到人们激动而无比的赞扬,而他本人也因这既出人意料,又在人意料之中的一举,成了一位日益受人敬仰的科学家。然而,他却并没有因这突然而至的辉煌感到不知所措、忘乎所以,他依然保持了那受人无比尊敬的朴实和谦虚。他说:“我不过是尽我所能罢了……如果我的成功有胜人之处……原因不过是当我踯躅于医学领域时,遇上了一个遍地黄金的地方……而这并不是什么大的功绩。”他在向世人陈述了自己的发现之后,不久他又回到了他乡村那间简陋的实验室,开始了新的一轮探索与努力。这一回是他从布雷斯劳带回的新对象——结核病研究。
结核病,是一种危害人类健康时间最为久长的传染病。早在埃及出土的、6000多年前的“木乃伊”和中国长沙马王堆出土的、2100多年前的女尸上就曾发现它的印记。到了科赫生活的19世纪末20世纪初,每7个死亡的人当中就有一个是因为它而死。由于它患病率、死亡率极高,人们都把它称作“白色的瘟疫”。这种病在人类历史上是如此的猖獗和肆虐,可与炭疽病相比,但人们很长时问也不知道它发病的原因,更不用说对它进行预防和治疗了。
魁蒜苗前啪相托了钮津杖一卅幻难豚的雷仵诵讨对券疽病多年的潜心研究,他逐渐形成了对传染病的这样一种认识,即一切传染病都是由某种微生物引起的,结核病也不例外。尽管他的想法遭到了包括当时德国医学泰斗微耳和在内的许多人的怀疑,但他还是执著地按着自己的设想展开了研究。为了取得实验的样本,他亲自远赴柏林走遍城中各大医院,去要死于结核病的男女尸体。在柏林,他过的是一种令人难以想像的日子啊!他在太平间里度过阴沉的白天,而到了晚上则在临时实验室里用显微镜观察白天采集到的病体组织。这种工作,连他本人事后都承认确实“使人有点神经紧张”。科赫夜以继日地工作着,最终独创出给微生物染色的方法,发现了用一般显微镜发现不了的结核杆菌,并通过一系列悬滴培养和试验,最终令人信服地确证了它们就是引发结核病的罪魁祸首。这些发现,他在1882年3月的德国柏林生理学会上作了无保留的公布,从而引起了与会专家们的强烈反响。
炭疽杆菌和结核杆菌的发现,在历史上使人们第一次认识到炭疽病和结核病的发病原因和致病机理,为治疗、预防和消灭这两种危害力极强的传染病提供了科学而有效的方法。同时,这一发现也指出了一个与传统医学完全不同、有着无限发展前途的方向,即在人类医学史上首次发现并证明了微生物和细菌是一切疾病的最致命根源,一种细菌对应一种疾病,掌握了细菌,就为解除一切病痛准备了一帖药到病除的药方。这样,一门全新的学科——微生物学——就被开创出来。在这一切当中,科赫可谓功劳大焉,他也因此在1905年获得了刚设立不久的诺贝尔生理学和医学奖。这可是科学界推崇备至的无比荣誉啊!
孤独的探索者
科赫发现了炭疽病和结核病的奥秘,不仅改变了整个人类的命运,而且标志着一个医学新时代的开始。以这二者的研究为主线,后来他又在科学史上第一次在显微镜的观测过程中运用了照相技术,第一次创造并运用了固体培养基划线分离法培养出纯种菌落的方法,第一次为研究病原微生物制定了科学而严格的研究法则,人称科赫法则……这一项项的“第一”,光芒四射,驱逐了黑暗,照亮着无数后继者前进的道路。至此,心细的朋友可能会问,科赫这~切“光芒”的来源在何处呢?这,恐怕还得从他早年孤身、贫寒的研究过程中去寻找。
如前所述,科赫一生的大部分时光都是在乡村里度过的。那里简单、朴素的生活使他远离了城市的喧哗和燥热,使他具有了一种“耐得住寂寞”的品格,在无形中也使他远离了当时科学界的许多新发现和新创造。他是一个靠自己成就成长起来的科学家。在开始探究微生物世界时,他手头上有的不过是在哥廷根大学两年里学到的普通而初步的医药知识,而实际的治疗技术和经验并没有多少,更不用说独立开展实验了。他现成有的寡验仪器也只是一副陈旧的放大镜和未婚妻送给他的显微镜,别的器械则都要自己动脑筋,用些木头、弦线和火漆等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东西来制作。比如,在给白鼠进行病原体移植时,由于没有适用的注射针管,他就以用火消过毒的细薄的木片和小刀来替代,先用小刀切开白鼠的尾巴,再用木片把病原体插进切口。又比如,在用固体基培养菌落时,为了使细菌获得像在有机体内部一样的合适的温度,他又自己动手做了一个培养箱,用油灯来加热,等等。他的这种少有的“聪明之举”,曾使布雷斯劳的教授们瞠目结舌。在他们眼里,科赫仿佛是一个有着高超成就但又来自原始部落的人。
1910年5月27日,科赫在 上一页 [1] [2] [3]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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