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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陈幸炯 图 / 于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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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9日，一场创意活动将地点选在了胥门的广场。这样的当代创意摊位比拼，混搭暗色的古城墙，不知又将会迸出怎样的独特花火。
百花洲的胥门古城墙，它的存在原因让人惊异：若干年前街坊改造，那些旧屋竟然如此秘密地隐藏了一段历史残迹，推倒依傍城墙而建的旧屋，古城墙赫然显现。修复后的古城墙，在茶人邨茶楼旁有漫道可以上城墙，铁门锁闭了通道，但豁开的门洞足够人猫腰而过。于是荒草丛生的城墙顶，常出现调皮的孩子和约会的情侣，他们晃荡着双腿，坐在城墙上，聊天或者静默。夕阳下的光，勾勒出他们的轮廓，好似电影场景。
夜的微凉漫出，在胥门高大的门洞另一边，是中老年阿姨们舞动的身影，人不少，一二百人，齐齐动作，也颇有气势。听不清是什么音乐，但在她们颇有韵律的伸胳膊踢腿中，生活的惬意却一点一点散了出来。
胥门城墙东，是暗影下的停车场，城墙西，是热闹的舞场，好似八卦的阴阳图谱，不同却又调和。就好像今日的胥门如此悠闲，千百年前，却是伍子胥把自己的头颅摘下高高挂在胥门城墙上。这里由西门变胥门，也足见苏州百姓对伍子胥的推崇。
其实胥门历来都是热闹的，要不然也不会有“金阊门、银胥门”一说。现在的胥门周边，茶楼、酒店、居民区各得其所，但真要说起繁华热闹，显然比不得观前、石路，但现时的胥门，与世遗大会主会场、万年桥相辉映，是另一种文化的气质。
穿过胥门的公园，路过新建的沧浪少年宫，绕到新市桥，远远望见灯火装点了的胥门，即便城郭的概念正慢慢淡出很多人的记忆，那些绵延的古城墙，却越来越鲜明地活跃在众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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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城门，盘门的名声该是比其他几座更响亮。繁华曾仅次于阊门、胥门的盘门，大概也是苏州城少有地的收费城门。不论是金发碧眼的老外，还是黑头发黑眼睛的外地游客，都会想要一窥其中究竟。原因无它，只因盘门是现今全国仅存的一座水陆城门。
盘门的水门在陆门稍南，水门上方的绞关石上，依然缠绕着粗壮的铁链，这让人思绪立马飞往战火纷飞的年代：那边在命“守城”，这边众多强壮兵士齐声唱和，开始转动绞关石上的轮舵，落下重重的闸门。
不论是陆门，还是水门，拱券用的多是花岗石，为的是那坚硬的质地。和陆门、水门共存的，是长宽各约30米的瓮城。陆门设在瓮城的东西两边，诱敌深入后，两扇门都关上，就能瓮中捉鳖。这样的布局结构，加上垛堆、女墙、闸口等一个不少，水陆城门与吴门桥、瑞光塔并称盘门三景也就理所当然。
从城墙西端的漫道拾级而上，迎向最后一抹斜阳，整个盘门愈来愈安静。满墙的翠绿藤蔓，遮掩了旧日炮火的痕迹。新建的城楼内，十八般兵器也只是一个象征，就如城墙顶上那三具土炮一样，只是安静地眺望着城南这片土地。谁也不能否认，盘门曾经是那样的血性男儿，尽管太平军来时，一把来由难究的火，把这烧成了“冷水盘门”。
黑色的砖墙，被太阳晒得发烫，眺望台那油漆剥落的暗红色木门，露出木质本色。沿着三百米城墙信步踱来，望见麻雀散落在石条凳旁啄食；探头看城墙外东西向的河道，东是新修的蟠龙桥，西是吴门桥；就在吴门桥近旁的水城门外，还有一座条石板桥，外城河与内城河在这交汇，古代舟师出发，多是从此启航。
吴越之争，和盘门的名称是有关系的。当年吴国伐越，水师便是从盘门发出的。有古说这里作“蟠门”，是因为吴国刻林木作蟠龙镇北，以示吴国征服越国；也有说是因此地河流交错盘曲，故而命名为盘门。有时候，历史的真相就是个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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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如今胥门的文化气质、盘门的血性风格，阊门所承载的，大概就是浓厚的市井气息了。阊门原是富贵之地，甚至连《红楼梦》都有这么一笔记载。围绕阊门的是西中市、南浩街、山塘街，这些有太多人流的街巷，也有太多历史和故事道不尽。
然而，西中市门面全部仿古装修一新，依然是零配件集散地；南浩街有热闹的商贩，充斥的却更多是小商品的俗杂；至于山塘街，已经不是苏州市民的街巷，它如今似乎仅成了游人的拜访地……时至今日，新修的阊门虽然延续了水陆城门格局，却分明有赝品之嫌疑。
其实原本苏州城的水陆城门并不少，只是后来不少水门被废弃或填塞，像胥门，极早的年代就被封了水路。
导游讲解景点少不了顺带介绍伍子胥建城：春秋时，吴王阖闾命伍子胥建城，当时所建城周围共设城门八个，南面是盘门、蛇门，北面是齐门、平门，东北面是匠门、娄门，西南则是阊门和胥门。
尽管建城之初城门有8个，后来常被人提及的，也就6个：葑、娄、齐、阊、胥、盘。年代更迭，有新城门建成，也有旧城门湮没，到如今，这八个门留下痕迹的也只剩了盘门、阊门和胥门。
金门等现代城门，则完全与古城门无涉。新建于觅渡桥附近的水城门，虽叫蛇门，与古早的那个蛇门却完全不是一回事。夜色中，新蛇门气势俨然，灯光下粉墨登场，只是，空有形态而已。而原来蛇门所在，早已是个难以考证的命题。然而，正是这些老城门、新城门，让小桥流水的苏州，多了一些阳刚，添了一点历史。
(陈涤摘自《名城早报·壹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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