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河豚

　作者：阿 成

　　对江阴的留恋，居然在吃上。这就如同一个人对家庭的留恋也常常是在吃上一样。比如母亲包的包子，父亲烙的饼，即便是成为亿万富翁的那些人也会怀念这些记忆中的吃食的。我发现，只要一种食物进入你的记忆，就会成为你终身的追逐与喜爱。
　　在江阴，招待的午餐是十分丰富的，其中有鹅掌，用鹅掌的汁拌大米饭吃，那是会吃的表现。用勺子嘎吱嘎吱地喝汁，那肯定是个初涉者。而且，这儿的鹅掌做得非常地道，非常漂亮，非常香艳，非常可口，可以泊入梦乡。
　　除此之外，还有红烧甲鱼。现在吃红烧甲鱼比较普通了，会吃的人会寻找甲鱼的软组织，然后，像皮冻那样嘎吱嘎吱吃。其实更讲究的是喝甲鱼汤。江阴的这款甲鱼是红烧的，香气扑鼻，汁浓味重，吃起来很解决问题。但是，你吃的时候会有一种犹豫，毕竟甲鱼是大补，唯恐吃多了，口鼻喷血，其状就不雅了。
　　送上来的奶汁回鱼，做得也很地道。奶汁于上，鱼肉就显得更加细腻、白嫩、清香。
　　最后上来还是一道鱼。因桌上的北方食客比较多，猜不出来这究竟是什么鱼，有人说是鲇鱼，有人说是狗鱼，还是那位侍者，面无表情地说：“河豚。”于是，大家才惊叫起来，毕竟吃河豚的机会少啊。这款河豚是红烧的，样子的确有点像鲇鱼头，但奇香无比，肉嫩皮焦，吃起来叫人上瘾，欲罢不能。但心里却不免有些打鼓，也看出同桌的吃客们筷子上某些迟疑，万一中了毒，吃死了，怎么办呢？旁边的侍者似乎看出了大家的意思，说：“很安全的，吃吧，没问题。”尽管如此，大家还是没有放开去吃，依然剩了一部分在盘子里。现在回想起来，非常可惜。
　　那天的酒是五粮液。五粮液配这样一些高档的菜，显然是很匹配的。当然，不能天天顿顿地吃这些东西，一是没那么多钱，二是你没那么多机会。因此，在常年土豆白菜的陪伴下，猛然地出现如此丰盛的一顿，岂能不成为记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