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容”是一个奢侈品——读《房龙文集•人的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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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容”是一个奢侈品——读《房龙文集•人的解放》

   房龙在他的《人的解放》一书中想要告诉世人：关于宽容我们发现了什么？

     这部著作如果由政治家来写，一定充满了故作高深的哲理似的大篇幅黑块字、或装腔作势的说教的老掉牙理论。看那些诘屈嗷牙、艰深晦涩的语句，不如去听一个农妇满口掉土渣的朴实道理更直白形象。但房龙的笔下，“宽容”的主题象一眼汨汨流出的泉，让我们在关于人类成长进步的故事中，一点一滴地、感到了一股理性的清泉在向心田流淌、渗透。在字里行间，思想的火花随处可见，而真理是唯一的，那就是——宽容！

     房龙开宗明义先讲一个从黑暗中爬出的男人的故事。这个流浪者给从未走出过大山的全知长老们带来了山那边的消息。但先驱者的下场正是因为他思想的叛逆——他怀疑祖先的智慧。他被乱石砸死。尽管后人承认了他，为他立了石碑。

     《序言》拉开了《宽容》的序幕。这个故事结束时，房龙不无忧虑地叹道：这样的事情从前发生过，现在也还有。但愿以后不再发生。

     然而，历史这个巨人也是会走弯路的。

     果然，在《无知之祸》中，东罗马帝国查士丁尼一世、这个不喜欢“书本知识”的塞尔维亚农民，一声令下，便使雅典学派受到了致命的打击。而关闭埃及神庙、将懂得古象形文字的专家赶尽杀绝，使世界上一种古老文字的破译难题难到让后人各个挠头——这个农民皇帝留给万世一个巨大的遗憾……

     这是房龙在长至三十章的篇幅里，给我们讲一个又一个故事的同时，在让我们猜测什么是“宽容”的真正含义吗？两千多年来，理性的光芒透过专制的浓云密雾时隐时现，无知的力量一直在试图摧毁人类文明。直到18世纪时卢梭沉思世界厄运的伤感式的眼泪，才开始让人类扪心自问，“宽容”——究竟是什么？

     房龙从《大英百科全书》中撷取道：“宽容（源自拉丁语tolerare忍受），容许别人有行动和判断的自由，对不同于自己传统观点的见解有耐心公正的容忍。”

     与此定义恰恰相反，宽容与专横之争贯穿了人类的整个发展史。在长达两千多年的人类文明史进程中，走出野蛮、摆脱野蛮的首要做法，却恰恰是历经野蛮。从野蛮人被白人的无情劫掠、到基督教开始征服世界、到十字军攻打异端教派、到中世纪无所不在的精神的牢笼与肉体的控制、到近代社会对科学与理性思想的巨大恐惧与残酷迫害，教会和教廷的一切罪恶、一切臭名彰著的行经是用“不宽容”三个字能概括、能准确定性的吗？公元四世纪，基督教终于成为罗马帝国的真正主宰时，立即开始清理欧洲、亚洲和非洲的每一个角落，以毁灭那些与自己的统治相对抗的势力。这种“超级国家”的统治达五百年之久。这其间，全世界有数以千计的人被莫名其妙地处死，而不知道自己所犯的“罪行”。在五世纪的前半叶，克里索斯托大主教曾得意地宣布：“过去那些作家的著作，和哲学家一起，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独尊和宗教专制牢牢地控制了世界，宽容精神被彻底打翻在地。新暴政取代了旧的统治的标志，是一把象征王权的椅子上，放着一本翻开的经书，守卫它们的，是一柄利剑。王权需要经书引路，经书借助王权成为先知用来发号施令的唯一声音，为它们充当宪兵的，则是那把利剑！政教合一的铁幕，使那个时代治下的民众，给既定的文字加一字或减一字，都可能招致杀身大祸。

     直到20世纪的前150多年，可怜的民众还会因莫须有的“渎神罪”，而被施以“用烧红的烙铁撕下‘罪犯’的舌头”、“灌水使其身体很快膨胀到自然尺寸的两倍”、再用火慢慢烤死或被碾死等等骇人听闻的酷刑。我们今天熟知而需仰视的近代思想的先驱、理性的启蒙家如卢梭、伏尔泰、狄德罗、汤姆•佩恩等等，都曾遭受过宗教专制的迫害，或被冠之以“肮脏的无神论者”的后世骂名。

     今天的文明，是昨天打碎了镣铐换来的。掩书合卷，房龙使我们明白了一点：人类每向真理靠近一步，就要为此而付出生命的代价。尽管如此，前有古人，后有来者，真理的追随者众多。

     而关于“宽容”，房龙则认为是一种奢侈品，一般人是“买”不起的，因为，我们还与穴居部落是同时代的人，是手拿香烟、坐着福特车的新石器时代的人，是乘电梯回家的山顶洞人。当人类真正能把握宽容，也许还需要一万年，甚至更长。

     嗨，房龙这个幽默而不乏睿智的荷裔美国人，原来在给我们讲一个遥远的关于美丽天堂的故事呵。可谁能独占真理？
　　

来源：中国哲士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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