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别的山友那样从地貌、气象、方法等宏观角度总结出宏大的登山理论,但不经意间却“抛”出了一条一条透明实用的人生道理。
事实上,在登山过程中,对体能的管理必然扩展到自我身心细致入微的管理能力,王秋杨记得当时在8300米营地旁,一个捷克登山者的尸体就躺在眼前,而整个登顶过程中她从5具尸体旁走过。可怕的是,那个殉难的捷克登山者的鞋和她的一模一样,“我会不会像他一样”这个古怪的念头在她脑子里“嗖”地飞过,但仅仅是飞过,她懂得如何快速地抛开它,专注于自己的行走。8700米附近的“第二台阶”是最危险的一段,需要做很多横切动作(登山术语),而王秋杨知道此时此刻除了专注,跟着向导把每个动作做结实了外别无他法。最终,5月24日清晨,王秋杨用了6个多小时成功登顶。
心动于阿里孩子的朴素笑容
每次上路,王秋杨习惯了带上日记本,因为在路上于她而言最重要的是与自我的交流,写下来则是交流的路径。在登顶珠峰的2个月时间中,队友们有的喜欢“斗地主”,有的喜欢写博客,她则愿意选择更为原始的书写工具——因为山上老停电,而“书写是一种平息心跳的最好方式”。王秋杨把山中的事记录下来,集结成书,诸多细节,详实再现了攀登珠峰的重要环节。
“如果两条路摆在你面前,你要选择艰苦的,它会把你最好的给榨出来。”一位藏族老人无意间说给王秋杨的话,让她在行走多年后,忽然彻悟了行走的意义。“历尽艰险之后,人会重新学会对自己所拥有的东西感恩,那些常态中被我们忽视的事物,变得格外珍贵。”
王秋杨自称是个有“西藏情结”的人,因为那里给她很深的认同感,“西藏的一切都与我亲,因为从小跟随部队迁移,我是个没有故乡的人,西藏是我的故乡。”语气很平素。
2003年,王秋杨自驾车到阿里考察当地的教育,想要为他们做点什么。看到阿里的孩子,她忍不住落了眼泪,她说,并非贫穷击垮了她,恰恰是那些孩子脸上朴素的笑容征服了她。王秋杨打电话给张宝全,说,要帮帮他们。张宝全问,要多少钱。王秋杨来不及细算,说,要200万元,张宝全却给了1000万元。那一年,王秋杨的“苹果基金”成立,以每年500万元的投入用于建“希望小学”和“赤脚医生工程”。迄今为止,“苹果基金”在阿里的138个行政村设立了基层医疗网点、培训村医和接生员、每年冬季向阿里地区提供130万元的药品。王秋杨甚至有意把“阿里模式”推广到那曲和日喀则。
王秋杨喜欢说“我的前世是西藏人”,丈夫张宝全给她的“前世”,下了个颇为诗意的注脚:“知道自己前世的人是幸福的,她能够在别处,听到生命生长的声音。”张宝全喜欢“室内的旅行”——琴棋书画,王秋杨一次次挑战极限的时候,他只有在家里发发短信鼓舞士气的份,比较克制的担忧也是有的,王秋杨准备登顶的那天,他发短信说:这一次,一定要知道怕死,知道放弃,掺和就行了。——这些话记录在王秋杨的登珠峰日记《只为与你相遇》里,在豪气冲天又不免悲壮的文字中,读来让人落泪。 上一页 [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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