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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二三十米了。
“打!”班长猛地站了起来,吼声象炸雷,把手榴弹狠狠地投向敌人。紧接着,我们四个人的手榴弹也一齐飞进鬼子群里。手榴弹带着我们的愤怒,猛烈地爆炸着。鬼子兵就象被戳乱了的蚂蚁窝,滚的滚、爬的爬、乱七八糟地退下去了。
日本兵被打下去以后,便用猛烈的炮火向我轰击。一刹那,“阎王鼻子”和“小鬼脸儿”上,浓烟滚滚,铁石横飞。整个棋盘陀都在抖动,象要塌陷下去。硝烟把我们包围得紧紧的,啥也看不见,耳朵也被震得嗡嗡响。我伸出手想摸摸谁在我的身边,结果一个人也没有摸到,心里一阵紧张,一个可怕的念头立刻出现了:“难道他们都牺牲了吗?”
炮火终于停下来。我睁大眼睛向四外搜寻。硝烟渐渐消散,仔细一看,五个人一个也不少,班长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班长的眼睛火红,满脸满身全是灰土。他爬到我的身边,关 切地问:“怎么样?没打着吧?”我说:“没有。我还以为你们都牺牲了呢!”副班长葛振林,一面摆弄着手榴弹,一面不紧不慢地说:“叫咱死,可没那么简单。我还要亲眼看看日本投降, 亲眼看看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呢!”胡德林和胡福才两个小鬼,满脸都是黑灰,只有几颗牙齿还是白的。他们正非常认真地在争论山上落了多少炮弹。胡德林说有二百,胡福才说 三百也不止。班长调解似的说:“算啦,管它多少,反正没碰掉我们一根毫毛。”胡福才仍认真地反驳道:“这怎么能算了。将来要是团长和同志们问起来,咱说多少?说少了不符合实际情况,说多了,那不成了吹牛?”说完,两个人又争论起来,越争越有劲,最后还比画着鬼子倒下去的各种姿势。
敌人已经被我们吸住了,班长决定继续把敌人往山上引。 他命令我先走。我刚爬起来,成群的炮弹又呼啸着飞来。班长一把把我按倒,又紧紧地把我抱住。炮击过后,我们便利
用浓烟作掩护,一边向山上爬,一边用冷枪杀伤敌人、逗引敌人。爬到我们接受任务的那个山坡,班长停了下来。他看了看太阳,对我们说,“咱们必须在这儿坚守一会儿,不能把
主力转移的路暴露给敌人。必要的时候,咱们就往陀顶上爬,把敌人引到死路上去。”大家立刻分散荫蔽起来。
鬼子吃了一次亏,又不了解我们有多少兵力,也不敢横冲直撞。他们一会儿用机枪扫,一会儿用炮轰,一会儿又一小股一小股地试探着轮番冲击。他们这样做,还有一个企图。是想寻找一条攀上棋盘陀的捷径。我们心里非常清楚,通往顶峰的路,只有我们扼守的这一条。让他们寻找吧,我们非常欢迎,我们所需要的正是时间。
敌人的冲锋一次紧接着一次。太阳却好象老在东边斜挂着,一点也没动。昨天赶了一天路,今天又战斗到现在,滴水未沾牙。肚里饿,嘴里渴,烟呛火烤,连呼出的气都觉得烫人。我看看其他同志,班长和副班长的嘴唇干裂得淌血;胡德林和胡福才把裤带紧了又紧。可是,水和饭这两个字,大家都象忌讳一样,谁也没有提过。
日本兵摇晃着洋刀,挥舞着旗帜,嚎叫着、拥挤着,又向我们冲来。班长的枪打得真准,一枪一个,枪枪不落空。
可是鬼子兵还是一个劲地往上拥。副班长葛振林愤怒得发抖,每打一枪,都要大吼一声,好象那个细小的枪口泄不出他满腔的怒火。我高举起手榴弹,为了使出足够的力量,狠狠地甩了一下胳膊,才抛了出去。胡德林和胡福才,脸绷得紧紧的,不喊也不叫,只是一枪一枪地瞄着敌人射击。一直打到太阳挂到正空,敌人始终未能爬上棋盘陀。相反地,在那崎岖的山路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鬼子兵的尸体。
“我们的任务完成了,走!”班长在打退了敌人的又一次冲击后,看了看太阳,下了命令。他刚迈出两步,忽然又停住了。他一会儿望着棋盘陀的顶峰,一会儿又望望主力转移的路。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主力转移的那条。走这条路,我们可以很快回到同志们的身边。可是日本兵就在身后,我们走到哪里,他们就会跟到哪里。另一条是通往棋盘陀顶峰的路。到了顶峰,三面都是悬崖。班长显然是在考虑应该走哪一条路。
山腰又传来了日本兵的嚎叫。班长望着棋盘陀的峰顶,提起枪,坚决地说:“走!”然后,抓住一棵小树,带头向峰顶攀去。用不着说服,也用不着解释,班长的行动正是我们每个人的意愿,大家紧跟在他的后面,用带着嘶哑但却是非常坚定的声音说:“走!”
我们抓着石缝里伸出来的小树,踏着凸出的岩石,向棋盘陀的顶峰攀登着。敌人发觉了,紧跟在我们后面。胡福才转身看了看跟上来的日本鬼子,对班长说;“班长,你看,这些傻瓜蛋全跟上来了!这会儿他可上了大当啦!”说着,端起枪,砰一声就把前面一个鬼子打翻到深谷里。我们一面攀登一面依托着岩石和树木向敌人射击。有的鬼子兵中弹滚下山 去,有的踏落了石头坠入深谷,有的拔掉了岩石中的小树,连喊一声都没来得及,就送了命。他们每前进一寸,都要留下尸体和血污。
“班长,你说团长他们能走出多远?”小鬼胡德林抓住一棵小树 上一页 [1] [2] [3] [4]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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