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译了肝胆密码”的吴孟超院士说:“裘老是我永远的恩师。”
青年医生申威说,全国医学生都读裘老的教材,都是他的学生。
就是这样一位医学泰斗,裘法祖却一直虚怀若谷,淡泊名利。他住的一套55平方米的房子50多年一直没挪动过。直到前年学校极力要求,将隔壁房子打通,房子才大了一些。有关领导曾多次请他搬到大一些的房子里住,他说:“子女都不在身边,不需要那么大房子,够住了就很好。”
他不同意被人称为“外科之父”,他说:“中国外科学是好多人一起建立的,好多人的贡献比我大。”
他经常说:做人要知足,做事要知不足,做学问要不知足。他说自己的幸福秘诀是: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三餐温饱,四大皆空……
“医学要有人的温度,要温暖病人”
今年5月24日,四川地震伤员转诊来武汉同济医院,94岁的裘老主动请缨,担任医疗专家组顾问。当天中午,伤员住进“爱心病房”不到10分钟,他就拄着拐杖赶到病房查房,参加会诊。
近年来,他看不惯一些医生的医风。一位职工被确诊为甲状腺癌,晚上哭着找到裘法祖家。第二天仔细检查后,对她说是误诊,不是癌。裘法祖说,癌是不能对病人随便讲的。现在有的医生,就凭实验报告单、化验单,随便看一眼,就轻易下结论诊断。
“做一名好医生一定要有仁爱之心,医学要有人的温度,要温暖病人。”“医生是做人的工作,要先交朋友,后做手术。”陈安民回忆毕业当年做医生时,裘老带着他们查房,来到骨科一位病情特殊的患者床前,他不仅问病情,还问病人家庭情况。
“医术不论高低,医德最重要。”裘法祖著作等身,但他从没有架子,不论病人身份高低贵贱,凡预约的病人,他提前到诊室等待;病人的来信,他每封必回。凡是找他的病人,不论身份高低,从没“例外”,都全身心投入,直到病人满意。
今年85岁的胡震寰回忆起30多年前情景:1974年的冬天,他当时被一家医院诊断为胃穿孔,另一家诊断是肝坏死,命悬一线。那天天很冷,裘法祖把双手搓热,伸出手摸他的肚子,边摸边问“凉不凉?”
邵女士1991年患了腺瘤,好多家医院都说要手术切除。她找裘老看病,77岁的裘老单腿跪地,用手触诊。她执意站起来,可裘老却说只有这样才能听得清楚、看得清楚。经过裘老的三次治疗,没动手术,邵女士的病就好了。
裘老对病人极端负责。他要求,外科医生在给病人开刀后的当天晚上,一定要去病房查看。他说:“不去看看病人,回去后能睡得着觉吗?”而由此创立的一天早、中、晚三次查房制度,也在同济医院外科一直沿袭下来,无论多晚,医生一定要到病房探视手术后的病人。
他要求医生尽可能减少病人的苦痛,提高术后生活质量。“能不开刀就不开刀,能开小刀就不开大刀”。四川地震伤员在同济医院治疗,截肢必须征得他同意。
裘法祖要求医生兢兢业业、谨慎细致对待每位病人。他说:“医生治病,是将病人一个一个背过河去的。一个病人愿意在全身麻醉的情况下,让医生在他肚子上划一刀,对医生是多大的信任啊。这种以生命相托的信任,理应赢得医生亲人般的赤诚。”
医学界人士都知道,裘法祖会诊从不收费。90多岁高龄,不管是白天还是深夜,一个电话过来,风雨无阻,马上就走,看完病直接回家。谁要给会诊费,他就会生气、发火。
2004年,湖北省人民政府授予他“人民医学家”称号。而在他看来,2001年中国医学基金会医德风范终身奖是他的最高成就。
一息尚存,工作不止。直到去世前一天的6月13日,他还在为他写的文章修改的一个字,翻阅多本专著后确定,上午交给出版社稿件,下午还垂询改得是否合理。
裘法祖一生热爱党,热爱祖国,热爱人民,是爱国知识分子的楷模。他常说:“我有三位母亲,一位是生我养我的母亲,一位是教育我的同济,一位是我热爱的祖国。”
大医、大师、大爱!他不骄不矜,平淡自然,用一生诠释了爱的含义。他的科学态度、技术特色、道德情操和人格风范影响了几代人。世纪老人走了,一代又一代同济医学院的学子,永远都以听过他的教诲,能感受到他的光焰,引以为荣,引以为傲。 上一页 [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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