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裘法祖带着全家随校迁到了当时生活条件很艰苦的武汉。担任同济医科大学校长。
在裘老的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一段经历,就是1964年到1974年十年间的下乡巡回医疗。
问:就是下乡的这个巡回医疗的过程是您一个非常深的。
裘:农村里面缺医少血,很穷,看不起病。我们应该下去给他们服务,并且我们有技术。我搞了一个TEAM,一个外科医生,有两个助手,一个麻醉师,一个护理,五个人一组。我们每一样的东西都拉着。我们有三个点,第一个点,第二,第三,第一个点病人都满了,我们开刀,到我了,我们搞第二点,第二到第三点,第二个回来,第一点就好了。但是那个时候我们中国是很苦的,开刀间没有的,我们真正到农村下面去,开刀间我们自己搞起来,打扫卫生,下面的砖都拼起来,上面盖塑料布,电灯也不遮光,就这样开刀,没有蒸笼没有蒸笼,用蒸馒头的。布挂起来,我们抢救了很多的病人。
问:是不是在那段时期里面做了非常非常多的病人,就是见过了非常多的病例?
裘:比如说一个老太太来她这里有一个瘤子,很长的蒂,下面一个瘤子挂在那里,几十年了,就这样挂着,实际上现在很简单,十分钟就好了。还有好多病人都是一样的,还有大的脾脏,下去没有血,那怎么办呢?我灵机一动,脾脏的血可以留下来再输给病人,脾脏的血可以拿到200到300CC血,这个血实际上是他自己的血。刚刚一个人脑子打伤了,这个脑子出来了,当时没有办法,我就把病人放在棺材板上,农村抵抗力还是有的。
小片六:
几十年来,裘法祖在手术操作和手术风格上形成了一套独具特色的裘氏风范。已经被称为中国外科界的一把宝刀。
吴在德:在外科界,不要讲武汉了,在全国手术他是有名的。有的时候闹笑话了,据我了解有个笑话,有一个人大概是他爸爸已经死了,送到我们急诊室来,进来以后已经死了他不相信,大概天亮吧,推着推床推到裘教授家门口去,他住在三楼嘛请他下来,裘教授你给我看看我父亲是不是死了?那这反映两个问题,一个就是他还是要看呀不是你死了我还看什么?他还是要看,看完以后他说的确死了,你赶快送走吧!就说明群众的信任。
陈孝平:那时侯大概是三十年前,那时侯裘教授还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当时他是一个胆管畸形,那时侯三十年前,整个的医疗水平还不是很高了。那时侯有些医院就不给他看,后来裘教授收了,那时侯给他开了刀胆管畸形的矫形
把这个病治好了后来这个小孩恢复的很好。那么这个病人的家属,为了感谢裘教授,给他该了一个名字这个病人姓袁,后来改个名字,裘党生。裘教授姓裘,党嘛是共产党,感谢裘教授,给他的再次生命。
问:就是在外科界大家对您做的这个外科手术有一个说法,说是裘氏的刀法。
裘:我比较细致,比较慢,刀要开得好,我的主张就是能够不开刀的就不需要开刀,能够有小的开刀的,能够解决问题的就开小刀,如果必须要开大刀的人,要开得彻底,要开得好。所以我一直对他们这样讲的,这是三个原则。他对你有多少信任啊,他整个信任都相信你了,那么他对你这样信任,你应该当亲人看嘛。
问:应该把病人当亲人来看的。
裘:应该是这样的,还是没有做到,对他们还是比较同情。有一次一个职工,我们航空路对面有一个工商银行的一个职工,因为有的时候去拿钱,所以她认识我的。有一天她胆子很大,晚上打门,打门我就开门了,她就进来了,她哭的不得了,她说我患了急症了,她说我甲状腺癌,我说什么甲状腺癌,她说我在市二医院去看病,医生说我得了甲状腺癌了,她们全家,她的老公,她的小孩子抱头痛哭,一个晚上没有睡觉,第二天到我这里我一看不是甲状腺癌,是发炎,她非常的感激。所以随便讲一个诊断,是癌,这个病人是不能随便的,是要好好检查的。许多病是可以问病史,普通检查,诊断出来的。现在病人,医生,就是实验报告单,化验单,CT单,MRI单,在那儿看,这个报告单一看,人家都诊断出来了,所以我的老师讲,看X光片的时候有三种医生,有三种医生,最坏的医生光看报告不看片子,报告怎么讲,这样的,比较好的医生先看报告,再看片子,最好的医生先看片子再看报告。
问:那您觉得回想这一生有没有觉得很遗憾的事情?
裘:有,有的病人我看不好就死了。有一个病人我回来的时候,是他们让我去开刀的。当时他是直肠癌,刀开过去之后,吻合口破了,结果没有第二次进去,导致这个病人死了,到现在我依然对他很愧疚。所以我再进去一点的话,说不定可以好了。叫二进宫,外科医生都不愿意搞的,现在可能是这个地方血管破了。这是1947年,48年刚回来的时候,到现在我还记得对不起他,还有一个病人是开出血,出血都抢救不了,也有这个情况的,还是做错地方还是有的,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晚上失眠了,就回想这个病人对不起他,于心不安啊。
问:那么在后来您的外科生涯当中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失误了
裘:一般情况下就没有了,就非常小心,非常小心开刀,我宁可慢一点,不要快,对病人没有关系,麻醉很安全的。你仔细一点。有名的一个做诗的女诗人,我在上海她慕名而来看我。她肚子痛当时没有超声波的,她弄不清楚它是什么东西,打开一看一块毛巾在里面。武汉开的刀,姓高的开的刀,我也不要讲,这个人已经死了。到了上海来我发现这个病人好了,已经非常好了非常高兴的。她是一个女诗人,就写了四个字,叫做“生枯起朽”。
问:所以您也经常跟年轻的医生谈到,一个医生的责任。
裘:我讲一个事情给你听。有一次一个病人,在武汉市第二人民医院,他早上起来生炉子的时候一下子肚子痛,肚子痛就昏迷了,就是休克了。到医 上一页 [1] [2] [3] [4] [5]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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