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元帝刘奭是汉宣帝的长子,黄龙元年,公元前49年,即皇帝位。元帝刘奭多才多艺,工于史书,喜欢琴瑟洞箫,还爱自己作曲填词,自己弹唱。刘奭多情浪漫,虽然雅好儒学,但不为儒学所标榜的仁义所困,而是率性自然,像皇祖一样随着自己的性情,宠爱着喜好的男子。
元帝刘奭同性恋的对象是宫中的宦官。刘奭极喜好清秀白净的宦官,日常侍候刘奭的宦官无一不是经过挑选的,个个都貌若仙子。刘奭最宠爱随侍宦官中的弘恭、石显二人,视他们为掌上明珠,日夜侍从在身边,随时应召,不离左右。
弘恭是沛地人。石显是山东济南人。弘恭、石显都系多情少年,因触律犯法,被处宫刑。弘恭、石显眉清目秀,十分惹人喜爱,尤其是那双眼睛,楚楚动人。弘恭、石显受了宫刑以后,顺利地康复,被收入宫中,任为中黄门,进而授中尚书。弘恭、石显两位美貌少年在宣帝刘询在位期间便受尽宠爱,仕途通达。宣帝任命弘恭为掌管后宫和朝政的中书令,石显出任朝中要职的仆射。宣帝死后,二人仍被新的主子赏识,且宠爱得有过之。
弘恭、石显恃宠而骄,不可一世。德望很高的汉室重臣萧望之,因被弘恭、石显忌恨,加害于他,被迫自杀。元帝不问根由,也不追究。后来,元帝知道了萧望之冤死,也只是涕泣悲伤,不进饮食,然而毫不加惩处弘恭、石显。弘恭、石显越发有恃无恐。弘恭在元帝的宠爱下没有多长时日便恋恋不舍的离开了人世。石显独享元帝的雨露恩爱,继续受宠,并取代了弘恭玉"长乐"谷纹壁出任一人之下的中书令,势倾朝野。元帝喜爱石显,将一应政事尽数交给石显。石显职要权重,尊贵无比。朝廷一应军政大事包括人事的任免全由石显裁决,石显俨然为一代天子,奔竟之徒争相依附,献媚奉承之声不绝于庭,石显洋洋得意。
石显以美色迷惑天子,大权独揽,搅乱朝纲,自然引起了正直大臣的强烈不满。将军、领尚书事的萧望之就曾上书元帝,指斥石显胡作非为。光禄大夫周堪、宗正刘更生等大臣也纷纷上书元帝,状告石显。不管大臣们如何义愤填膺,如何直言进谏,指出江山社稷的危险,元帝都一笑置之。元帝认为大臣奏书的言词都不过是危言耸听,而大臣们这样做,也不过是尽尽臣子的职责而已,是例行公事,没有什么特别的。元帝依旧我行我素。
元帝不仅没有将石显治罪,反而怪罪上书直谏的正直大臣言过其实,无中生有。元帝下旨追查责任,要将萧望之、周堪、刘更生治罪。为国一腔热血的将军、领尚书事的萧望之没想到石显不仅没有清除,反而自己落个受责受审,萧望之感到心灰意冷。大势已然去了,何必再陷入是非之地?可是,萧望之想辞职都不可能。绝望中的萧望之空有满怀壮志,最后不得不选择了无奈之路:自杀。
身为朝中重臣的将军、领尚书事的萧望之都自杀身亡,朝野大臣谁不惊惶?朝臣们人人自危,趋奉石显的人日增,石显越发踌蹰满志。萧望之自杀以后,元帝并不甘休,下旨将光禄大夫周堪、宗正刘更生废为庶民,永不再用。一些正直的大臣们不信正气压不住邪气,依旧前仆后继,上书直谏,指斥石显乱政。而结果却令天下震惊:上谏之臣相继处死。朝野大臣们这才明白,元帝爱重石显,视为身家性命,宁失天下大臣,也不能没有石显。
石显有了元帝这座至尊至贵、权力无边的靠山,自然可以颐指气使,横行不法。石显知道,控制朝政仅靠自己一人是不行的,即便是自己有三头六臂,也无法分身去指挥机构庞杂的各部、院、监、司。石显便网罗心腹,和中书仆射牢梁、少府五鹿充宗等人结为私党。石显看上的人,元帝也格外重视,而且这牢梁、五鹿充宗同样冰清玉洁的,十分漂亮,元帝十分欣喜,大加宠爱。三位死党便充当了双重角色:在宫内共同成为元帝的男宠,以石显为主;在宫外朝中,共同掌管要职,控制朝政,为所欲为。
左将军冯奉世父子德高望重,誉满朝野,在公卿中举足轻重。冯奉世的女儿美丽动人,选入元帝后宫,封为昭仪。身为元帝男宠的石显明白,冯氏是不能得罪的,一定要好生联络,建立感情。
石显想结交冯氏,便想了一个法子:推荐冯昭仪的哥哥任职谒者的冯逡为元帝近侍,侍从左右。石显推荐,元帝没有不同意的,便下旨授冯逡为侍中。冯逡侍从帷幄,并不感念石显的提拔,更不依附石显。豪门出身的冯逡自视甚高,根本不把石显放在眼里,依旧视石显为一宫奴。冯逡不卑不亢,出入在元帝左右,也密切注视着石显的举动。
有了足够的证据后,不知天高地厚的冯逡竟密告元帝,说石显不知天高地厚,专权弄事,独有天下。元帝大怒,让冯逡知道究竟谁不知天高地厚:下令将冯逡赶出皇宫。冯逡灰溜溜地逃离了皇宫,恼羞成怒,但冯逡又能将皇上如何?过不多久,朝臣公推冯逡的哥哥、饮誉朝野的大鸿胪冯野王为御史大夫,无奈石显含恨,表示反对,元帝竟置众臣的公推于不顾,将冯野王废置一边,不加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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