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全部通过了湘黔公路。红军一过湘黔公路,立即转头向西南疾进,一路上长驱直入、势如破竹,连克数县,进入敌兵力已变薄弱的云南。红军因此甩开了蒋介石围、追、堵、截的几十万大军,使蒋介石要将红军一举歼灭的妄想落空。李聚奎时任红一方面军一军团一师师长,率红一师占领西南山,监视龙里方面的敌人。
时隔35年,李将军故地重“游”,回到了当年战争局势发生转折的地方。
在龙里被关押的两年多时间里,专案组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一次,每一次都要把李聚奎关押到另一处房间里,连续几天不许回家,继续用逼供信的方法让李聚奎承认那些强加的莫须有的罪名。特别是最后一次审讯,专案组为让李聚奎按他们预先写好的稿子“写”自传,对李聚奎实施了严酷的体罚,但李聚奎坚决不按他们捏造的东西写。最后,气急败坏的专案组组长一把夺过李聚奎手中使用了20多年的钢笔,狠狠地摔到地上,笔尖摔折了。李聚奎敏锐地察觉到,这份“自传”是林彪、邱会作要给他做结论、把他置于死地并牵连更多群众所需要的重要假材料之一。
被专政的日子由于艰难而显得漫长,但李聚奎并没有消沉,他每天早晨和傍晚都要做一遍自己编排的徒手操;上午有固定的读书时间,先读一段毛泽东选集,找不到更多的书籍,就重读一些政治、历史文献,因为保卫干事会经常来检查他在做什么,只有这类书是他们允许看的。下午,来了报纸,他会仔细地看一遍,这基本上是他当时了解时事和国家情况的惟一来源,因为就连孩子们与外界来往的信件也都是受检查的,稍有点有关政局形势内容的信都被扣押了。后来时间长了,保卫干事对他的监视有所松懈,他就常沿着屋后的小路,一直走到屋旁西边的小山上,有时还会拖回因保养电线被砍下的树枝,回家劈成小劈柴。
一家人就这样在被“置于死地而后生”的夹缝中生存下来了。后来,在审判林彪反党集团时得知,邱会作一伙准备把李聚奎定为所谓“彭黄漏网分子”、假党员等,并作“清除出党,行政上撤销一切职务,判处10年徒刑,送贵南马场劳动改造”的处理。
三
在李聚奎及家人被关押于龙里的第二年,“九一三事件”发生了。“文化大革命”笼罩下的政局开始出现变化,李聚奎冤案的平反也从此见到了曙光。李聚奎在龙里这个中国偏僻的苗族、布依族小山寨,相隔36年,获得了两次从困境中转向光明的经历。后来李将军的一位老战友还以此跟他开过玩笑,说:“老李,你到了龙里是‘龙归故里’,福气就会来,你是属龙的嘛。”
林彪、邱会作一伙倒台后,李聚奎开始向上级写信反映情况,想重返北京,查清问题。殊不知,“四人帮”和林彪、邱会作一伙残存的代理人是不能轻易放过他的。
“回北京可以,但得保证不翻案。”
“我何罪之有,为什么不能翻案?”
1972年5月底,这伙人为了应付军委领导让李聚奎回北京的指示,把李聚奎一家从龙里搬到了重庆,但还继续对他进行管制,直到1973年3月,才在军委领导的催促下,让他回到北京来治病。
1976年秋,“四人帮”被打倒。在邓小平的过问下,李聚奎的冤案终于逐步得到彻底平反,他回到了过去亲自创办的后勤学院任政委。80岁那一年,李聚奎为自己写下了这样一段话:“纵然给我更大的权力,我也决不以权谋私;纵然给我更多的金钱,我也决不丢掉艰苦奋斗;纵然让我再活80岁,我也决不止步不前。”
1995年6月25日,李聚奎将军在北京病逝,享年91岁。 李卫雨
(作者系李聚奎之女,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医学科学院编辑) 上一页 [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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