燧钻木取来人世火 绳连球猎获兽中王
没出三天,就捉住了公老虎,抬回来身上看不见伤。燧大娘纳闷儿,老虎没伤咋就死了呢?人们说是灰灰掐死的,燧大娘半信半疑,问:“灰灰舅这么厉害?”灰灰说:“老虎是我掐死的,这有啥厉害的?”燧大娘好奇,说:“快说说,咋掐死的?”大河说:“咱灰灰骑老虎背上掐死的,能干儿吧?”燧大娘惊得合不上嘴,灰灰说
:“甭听他们吹乎!是只瘫老虎,原来大概是叫咱打死的母老虎养活著的,饿了几天爬出洞来找食儿,别人都远远儿躲了,我腿脚慢,没来得及跑,老虎就冲我吼上了,我吓得抱住一棵树上去了。老虎光吼,却不动地方儿。慢慢儿的,我瞧出了老虎有毛病来了,就跳下来,蹿到老虎身上,老虎拨棱著脑袋干叫唤,只能前腿儿扒拉,身子根本动不了。嘿咿,这老虎又犯到我手里了,骑它身上,那家伙撑不起来,软得叫人害怕。嘿嘿,就这么掐著老虎脖子把它给掐死了,就算我不掐死它,它也得饿死,没用的老虎啊,呵呵。”
燧大娘听著,觉得这人真实在,不用吹乎,他就是一句话不说,人们也得说他是打虎英雄,这一说破了,倒像是个傻子了。灰灰问:“虎肉咋分?还跟上回一样儿,一人一嘴?”大娘说:“行啊,你们吃虎肉,这回虎皮归我啦,鞣出来挂门洞儿上,威风威风咱燧人氏!”
后来磨出来的小球儿,五个还没原来一个石球重。女人们天天儿磨小球儿、凿窟窿眼儿。猎人们领了球儿,自个儿回去穿皮绳儿,紧了,系上扣儿,出去一回总得带上七八个甩球儿。这小球儿专中远处儿的野兽,只要是拽中了,十个有八个得死,伤了的也跑不动了。
打猎还用一种带尖儿的石头,追野兽的时候拽出去,扎进脊梁。灰灰跟燧大娘商量,这尖石头能不能也改改。燧大娘说:“啥都能改,只要你们说出来咋改,我就照著做。”灰灰说:“锤子斧子都有把儿,好拿,要是给这石头也安上把儿,就好使唤了。”燧大娘说:“这石头是追野兽的时候扔的,把儿也是为了拽吧?”灰灰说是。燧大娘就找了根长棍子,把石头两头儿磨尖了,一头儿套在棍子上,粘了不少松胶。灰灰捉住棍子当间儿比划了比划,说:“挺好,再给我们做几根儿吧,多几个人试试好,听听他们咋说。”
几个猎人试了试,捉住当间儿,跑著扔出去,石头半截儿就飞了,倒是棍子飞得老远。灰灰找来了桦树胶,回来说,“妮子,石头半道儿全飞了,你拿这胶试试,也许粘得结实点儿。”燧大娘说:“灰灰舅,行啊,没有比这更结实的了。”灰灰说:“棍子飞得挺远。”燧大娘想了想,问:“灰灰舅,要是不要石头,把棍子一头儿削尖了,能不能使?”灰灰说不准没有石头能不能使上劲儿。燧大娘就做了两种,一种带石头的,一种不带的。
女人们都去砍小树儿了,晌午扛上来一捆捆的小树儿,去了枝子点上火堆,饬出树干来当棍子。这活儿好干,不到后晌小树儿全饬成了光溜溜儿的棍子。往下咋做呢?石头儿说:“我也不知道,得等灰灰他们回来,听听他们咋说,是把棍子削尖了或是旋出来套石头。没得干了先磨球球吧!”
天快黑了,燧大娘见远远儿过来了一溜儿人影儿,说:“打猎的回来了,咱也回吧,下去问问他们到底儿要啥样儿的,明儿好干活儿。”老远,她就喊:“灰灰舅,咋样儿啊?”灰灰也大著嗓门儿喊:“嘿,不错啊!”近了,大娘问:“灰灰舅,啥不错啊?”灰灰说:“都不错,尖棍子更好。”试过的猎人各说各的好,燧大娘说:“既然一样儿,还是棍子轻省,那我们就不费事钻窟窿儿粘石头了。”棍子不但轻省,投得还远。从此刮削尖棍子也是女人们的活儿了。
燧人氏是吃肉为生的,猎人手里的家什好使了,人们分的肉自然多了,身上穿的皮子也厚实了。
自打有了绳球和投棍,猎人们跑得远了,常常一出去就是几天,有随身带的火器——一根儿燧石扦子,一截儿木头,肉是现成儿的,点著火一烤全有了。远处的人们跟他们讨火种儿,他们就拿石头扦子钻给人家看,许愿下回来给他们带燧石来。猎人们回来一说,燧妮子就叫女人们把没用的燧石头好歹磨几下儿,留著钻火的尖儿。猎人们出去的时候一人身上带十几块碎石头,留著送人传火。
远近的人渐渐都知道了燧人氏会造火,有找上山来求火求燧石的了。女人们乐得有人帮他们清理碎石碴子,热心地交给来人咋钻燧取火,碎石头随便儿拿。那些求火求燧石的人都是成篓子往回背石头,又传给邻近的部族。燧人氏的名声跟著燧石山的石头越传越远。
刚刚过了一年一回的过河冬猎,打冰上过来俩男人,也是找火要石头的。问他们是哪儿的,说是游游氏的。问他们游游氏在哪儿,说是打猎,追著野兽可世界跑,走哪儿住哪儿,可是又说他们老家是燧山的。男人是弟兄俩,瞧著倒像是差著一辈儿。哥儿俩说他们老姥娘的舅舅是燧山人,那年还是个孩子,游水过了河,走瞎了道儿,碰上游游氏,就跟著人们可世界跑。女人们问他们知不知道这个祖舅舅叫啥,哥哥说:“叫火小儿。”女人们说:“哈,你们是我们燧大娘的亲戚哩。”哥儿俩一听,就要见大娘,他们带著礼儿来的,只是太少,没法儿送给一大堆人,正好儿拿出来见燧大娘,也认认这门儿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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