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舅舅恩宠有加视同亲生女儿。
1990年春,伟玉姑接到抗王姑的来信,儿子节平在河南定州训练,据说舅爷晚年经常叨念家乡亲友,想把节平调到舅爷身边尽点孝心,在郑州教书多年的伟玉及时给舅爷去信,同时还询问在历史知识竞赛中,同学们对河南“四灾”不甚了了。舅爷1977年中风左边瘫痪,他顽强地斜倚着桌子用右手颤颤抖抖地复信:
伟玉外甥:
关于抗玉之子在定州训练事,这里是武装警察部队的训练基地,他们职能是出来保卫党和政府机关等,不同于野战军部队。
还有在抗战时,钟火云(我堂兄之子叫凤阳的),皖南时他当到连指导员,皖南事变后,他和随姑的丈夫李志周一道开小差逃回平江去了,因此亲人在一起,并不是好办法。教训不能重复,在身边的人并不好教育,只能依靠组织和别人教育才好,这是条主要经验。
我早已离休了,军队中的事我无权管理过问,即使能调出来,我也不会违犯军队纪律去办的。请你转告抗玉。
河南有四个灾,请你告诉学生们:
1、水灾(蒋介石下令掘花园口的堤,用水来淹死河南的军民)。
2、旱灾
3、蝗灾
4、汤灾(国民党的汤恩伯的苛捐杂税如毛)
钟期光
1990.4.24 于301医院
信毕,刘秘书将筋疲力尽的舅爷轻轻扶到床上,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仿佛了却一桩心事;翌日,他又口嘱刘秘书再写个详尽的信,最后又在秘书的信中要点画上重点符号。为节平进京我也给舅爷去信,因此刘秘书将原信复印后寄我。(附原件)
这年底我到就然姨姥家(至今还健在的钟期光之妹)拜年,将这封信带去念给老人家听,消除她心里多年的疙瘩:那是1962年大儿子李耿成到广西当兵,由于吃苦耐劳表现好,内定为入党转干对象,1964年部队去函到大队调查家庭政治表现,耿父是多年的生产队队长,为人正直,仗义执言,怀恨在心的个别领导对这等好事更生嫉妒,首先是拖着不办,后来部队催办,他们回信说:其父对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不积极,思想保守落后,该员入党转干拟暂缓,这信把耿叔的好事给吹了,耿叔及时给舅爷去信谈委屈,舅舅若不帮忙说话,就只能回家修理地球。舅舅迅速复信说:“世上的路千万条,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你的文化不高,不适应部队的现代化发展,老家田多又水旱无忧,平江俗话说锄头竖得稳,作田还是本,我举双手赞成你回家种田……”于是耿叔1965年复员回家,刚回来那几年,姨姥责怪舅爷“铁石心肠”,听了我念的信后,老人家笑着说:“昱哥(舅爷乳名)也有他的难处,哥哥、欣姐(祖母乳名)和姐夫都是红透了心的共产党人!”
家书抵万金,这封信是舅爷给平江亲友的最后一封信,是他老人家高尚品质的绝笔遗韵和熠熠闪光的精神瑰宝。
上世纪90年代,我三次进京看望舅爷,他多次谆谆教导我当干部要独立思考,不要跟风跑,要时刻想着人民的利益,舅爷给我的精神上的力量和教育使我一生受用不尽,每次从北京回来,我都能感觉到一种精神的富足,缭乱的人生在瞬间平静,脑子愈加清醒,步伐更加坚实。
口述 汪耀华(平江县浯口镇原副镇长)
整理 翁应生(平江县劳动就业局办原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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