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黑闼

    刘黑闼(？—623年)，贝州漳南(今河北故城东北)人，隋末唐初河北起义军后期领袖。

    据史书记载，刘黑闼“无赖，嗜酒，好博弈，不治产业，父兄患之。”(《旧唐书·刘黑闼列传》)刘黑闼因不务正业，所以家中很穷，有时都难以维持生济。刘黑闼与窦建德为同乡，从小交情就非常好，所以窦建德常常资助于他。但刘黑闼拿到钱后，却很快的将钱挥霍掉，连窦建德对他也没有办法。

    隋末农民起义爆发后，刘黑闼投奔到郝孝德所领导的义军。隋大业十三年(614年)二月，郝孝德归附瓦岗军李密，其部属也并入瓦岗军，刘黑闼在瓦岗军中任裨将之职。唐武德元年(618年)九月，瓦岗军在邙山之战中败于隋将王世充，瓦岗军至此失败，刘黑闼也在作战中被王世充俘虏。王世充素知刘黑闼勇猛善战，便任命他为骑将。由于暗中嘲笑王世充的为人，为王世充所不喜，被补马军总管，镇守新乡。时唐将李世绩被迫降于窦建德，于武德二年(619年)十一月率军攻克新乡，将刘黑闼俘虏，献于窦建德。此时的窦建德已是河北义军的领袖，并建立了自己的农民政权，自称夏王。由于以往的关系，刘黑闼立即被窦建德升任将军，封汉东郡公。刘黑闼由于在几个义军中任过职，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所以善于观察时局变化。刘黑闼不但骁勇善战，而且多计谋，作战时常率奇兵对敌军进行包抄；窦建德率军外出略地时，必令刘黑闼化妆潜入敌后侦察敌情，然后出其不意，乘机发动进攻，每战都多有斩获，军中号为“神勇”。

    武德四年(621年)，窦建德率军援救洛阳的王世充时，于五月在虎牢关(在今河南荥阳西北汜水镇西)前败于与秦王李世民，窦建德被俘，其地尽失。七月，窦建德在长安被杀。窦建德被俘后，刘黑闼逃匿乡里，闭门不出。其余的将领有不少盗窃了仓库中的财物藏起来，藏匿于民间，待安定下来后，又暴行乡里，成为百姓的祸害。七月间，唐洺州(治永年，今河北永年东南)刺史李君实以及唐将秦武通等在追索窦建德的部众所藏匿的财物时，或“以法绳之，或加捶挞”(《资治通鉴·卷第一百八十九》)，致使这些将领惊惧不安，高雅贤、王小胡家在洺州，打算私下带著家财逃跑，唐朝进行抓捕，高雅贤等遂逃至贝州(治清河，今河北清河西北)。恰好唐高祖李渊又诏征窦建德故将范愿、董康买、曹湛及高雅贤等入京，使众人更加恐慌。于是众人商议道：“王世充以洛阳降，其下骁将公卿、单雄信之徒皆被夷灭，我辈若至长安，必无保全之理。且夏王往日擒获淮安王，全其性命，遣送还之。唐家今得夏王，即加杀害，我辈残命，若不起兵报仇，实亦耻见天下人物。”(《旧唐书·刘黑闼列传》)于是，他们遂以为窦建德“报仇”为名策划起兵。然后众人进行了占卜，结果以姓刘的人为首领最吉利，于是一同到漳南县，去见窦建德的旧将领刘雅，并将计划告诉了刘雅。但刘雅说：“天下已平，乐在丘园为农夫耳。起兵之事，非所愿也。”(《旧唐书·刘黑闼列传》)众人非常生气，又怕计划被泄露，于是将刘雅杀死。这时范愿又说：“汉东公刘黑闼果敢多奇略，宽仁容众，恩结于士卒。吾久常闻刘氏当有王者，今举大事，欲收夏王之众，非其人莫可。”(《旧唐书·刘黑闼列传》)于是众人又来到刘黑闼家中，将计划告诉了刘黑闼，并推刘黑闼为首领，刘黑闼大喜，欣然从命。时刘黑闼正在种菜，当即杀了耕牛和众人边吃边商定大计，聚众百(一说百余)人，准备为窦建德报仇，起兵反唐。

    十九日，刘黑闼率众袭占漳南县，重新树起义旗，正式起兵反唐。当时，各道如若有事就设置行台尚书省，无事就停罢。唐朝廷得知刘黑闼作乱，当即在洺州设置了山东道行台，又于魏(治贵乡县，今河北大名县东北)、冀(治信都，今河北冀县)、定(治安喜，今河北定县)、沧(治清池，今河北沧州东南)4州并置总管府，加强河北防务。二十二日，又以淮安王李神通为山东道行台右仆射，专责征讨刘黑闼事宜。八月十二日，刘黑闼率众南下，攻克鄃县(今山东夏津)，唐魏州刺史权威、贝州刺史戴元祥联兵拒战，均为义军所杀。刘黑闼尽收其器械及余众千余人(一说千人)，窦建德旧部也多归顺，刘黑闼拥众2000人。随即在漳南筑坛祭奠窦建德，向窦建德的亡魂报告他们起兵的意图，刘黑闼自称大将军。唐高祖急忙诏发关中步骑3000人，命将军秦武通、定州(治安喜，今河北定州)总管李玄通率军征讨，又命幽州(治蓟县，今北京城西南)总管李艺引兵会剿。二十二日，刘黑闼攻陷历亭县(今山东武城东北旧城东)，执杀唐屯卫将军王行敏。原窦建德所署深州(治陆泽，今河北深县西)刺史崔元逊和数十名同党伏甲士于车上，复盖禾于上，直入深州府衙门，伏兵呐喊跃出，杀唐刺史裴晞，归顺刘黑闼。刘黑闼势力大增，使唐在河北的统治受到严重威胁。

    刘黑闼起兵后，秘密联络徐圆朗。八月二十六日，徐圆朗扣押唐安集河南的使臣盛彦师，起兵反唐，自称鲁王。刘黑闼以其为大行台元帅。兖(今山东兖州)、郓(治郓城，今山东兖州东)、陈(治宛丘，今河南临汝)、杞(治雍丘，今河南杞县)、伊(治南汝原，今河南临汝)、洛(治洛阳，今洛阳市东北)、曹(治济阴，今山东曹县西北)、戴(治今山东成武)等八州豪强，皆杀唐吏响应徐圆朗。

    九月，李神通率关内兵抵达冀州，与李艺军会师，又征调邢(治龙冈，今河北井陉西北)、洺、相(治安阳，今河南安阳)、魏、恒(治正定，今河北正定县)、赵(治赵县，今河北赵县)等州兵共5万余人，与刘黑闼军战于饶阳(今河北饶阳东北)城南。唐军列阵十余里，罗艺率部居于阵西，东西相连，互为犄角。刘黑闼兵少，沿河堤成单行阵以拒唐军。时值风雪交加，李神通乘风进击，不久风向逆转，刘黑闼趁势反击，唐军为风雪所蔽，因而大败，兵马军资损失三分之二。西翼李艺进破刘黑闼部将高雅贤，追逐数里，得知大军失利，遂退保藁城(今属河北)。刘黑闼进击，李艺军败，其将薛万均、薛万彻被俘，被“截发驱之”(《资治通鉴·卷第一百八十九》)，薛万均兄弟逃回后，李艺也率军逃回幽州。

    刘黑闼击败李神通和李艺后，兵势大振。刘黑闼传檄黄河两岸，号召窦建德旧部和民众反唐，同时自率军略地河北。十月初六，刘黑闼又率众北上，攻陷瀛州(治河间，今属河北)，杀唐瀛州刺史卢士睿。观州(今河北东光、阜城一带)人执其刺史雷德备，以城降于刘黑闼。几天后，毛州(治今河北馆陶)百姓董灯明等杀刺史赵元恺，响应刘黑闼。十一月十九日，刘黑闼率军又从瀛州西进，攻占定州(治安喜，今河北定县)，俘唐总管李玄通，刘黑闼爱惜他的才能，想任命他为大将，李玄通不降，后自杀身亡。刘黑闼又与叛唐自立的蔚州(治今河北蔚县)总管高开道及突厥骑兵遥相呼应，恒、定、烟、易(治易县，今属河北)诸州“咸被其患”(《资治通鉴·卷第一百八十九》)二十七日，杞州(治雍丘，今河南杞县)人周文举杀刺史王文矩，归附徐园朗。十二月初三，刘黑闼又挥师南下，攻克冀州，杀刺史麴棱。初八，刘黑闼将兵数万进逼宗城(今河北威县东)，驻守宗城的唐黎州总管李世绩见其来势汹汹，自知抵挡不住，遂弃宗城退保洺州。刘黑闼率军追击，于十二日大败其军，杀唐军全部步卒5000人。李世绩与武通仅以身免。十四日，洺州土豪翻城响应，刘黑闼在州城东南祭天及窦建德，然后进入洺州城。十七日，刘黑闼军攻陷邢州、赵州；十八日，克魏州，杀唐魏州总管潘道毅；十九日，陷莘州(治今河北莘县)；二十四日，进占相州(治安阳，今属河南)，擒刺史房晃，唐右武卫将军张士贵突围而逃；继而南取黎(治今河南浚县东北)、卫(治卫县，今河南淇县东)二州。这样，经半年作战，刘黑闼率军尽复窦建德故地，以王琮为中书令，刘斌为中书侍郎，以掌文翰；又遣使北连突厥。颉利可汗派俟斤宋邪那率突厥骑兵援助，唐右武卫将军秦武通、洺州刺史陈君宾、永宁县令程名振都从河北逃回长安。

    刘黑闼军势益盛，使唐朝在河北的统治受到严重威胁。十二月十五日，唐高祖命秦王李世民和齐王李元吉率兵讨伐刘黑闼，同时又命李艺再次从幽州南下，两面夹击刘黑闼。

    武德五年(622年)正月，刘黑闼自称汉东王，改年号为天造，定都于洺州，重建了农民政权，以范愿为左仆射，董康买为兵部尚书，高雅贤为右领军，王小胡为右领军。同时恢复窦建德时文武百官的职位，设法行政均效法窦建德。但在指挥作战上，刘黑闼则超过了窦建德。

    正月初八，唐东盐州(治今河北沧县)治中王才艺杀死刺史田华，以城响应刘黑闼。同日，李世民率军到达获嘉(今属河南)。刘黑闼数以轻兵挑战失利，遂弃相州，退守洺州。十四日，唐军收复相州，进军肥乡(今属河北)，列营水边进逼刘黑闼军。李艺率军数万至鼓城(今河北晋县)，刘黑闼为避免两面作战，于二十七日命左仆射范愿率万人守洺州，亲率主力北上迎击李艺，当晚，宿于沙河(今河北沙河县北沙河东)。李世民派永年令程名振带60面大鼓，在掐州城西二里河堤上猛擂，鼓声大作，声震城中。范愿惊惧，以为唐军将要攻城，派人驰告刘黑闼，刘黑闼急回洺州，遣其弟刘十善和行台张君立将兵万人迎击李艺。三十日，双方在徐河(今河北保定东北)交战，刘十善、张君立大败，损兵8000人。洺水县人李去惑占据城池降唐。李世民派彭公王君廓率1500名骑兵，与其共同守城。

    二月，刘黑闼还攻洺水城，十一日，至列人(今河北肥乡东北)时，被唐将秦叔宝击退。十七日，李世民收复邢州。李艺率军乘胜追击，于二十四日夺回定、栾(治今河北隆尧东)、廉(治今河北藁城)、赵四州，抓获刘黑闼尚书刘希道，与李世民军会合于洺州。刘黑闼为了打开通向贝州的东面道路，率兵急攻洺水城，该城四面环水，水宽50余步，深三、四丈，刘黑闼在城东北修建两甬道准备攻城。李世民三次引兵增援，都被刘黑闼军顽强阻击而未能前进。眼看甬道即将修成，洺水城即将攻下，李世民遂登上城南高坟，用旗语令王君廓突围，同时命勇将行军总管罗士信率200士卒进城，代其坚守城池。刘黑闼在甬道修成后，率军连续8昼夜猛攻洺水城，恰逢大雪，唐军无法增援，洺水城于二十五日攻克，并俘杀罗士信。但洺水城又于二十九日被李世民率军夺回。

    三月，李世民和李艺在洺水以南扎营，并分兵驻洺水以北。刘黑闼多次挑战，但李世民均坚壁不战，以挫其锋，同时另遣奇兵断其粮道。十一日，刘黑闼任命高雅贤为左仆射，在军中举行盛大宴会。此时李世绩带兵逼近刘黑闼军营，高雅贤趁酒醉，单枪匹马追赶李世绩，结果被李世绩的部将潘毛刺于马下，高雅贤部下继后赶到，扶高雅贤回营，但高雅贤未到营地就死了。十三日，唐军诸将再次前进逼近刘黑闼的营地，王小胡将潘毛抓获。刘黑闼从冀、贝、沧、瀛等州的水陆运粮舟、车，皆被唐将程名振率军沈焚。双方相持60余日。二十六日，刘黑闼见粮草已尽，遂前来决战。率2万步骑兵南渡洺水，逼近唐营列阵。但刘黑闼的计划已被李世识破，并命人在洺水上游筑堰截断河水，并说：“我击贼之日，候贼半度而决堰。”(《旧唐书·刘黑闼列传》)李世民先遣轻骑出战，继而亲率精骑击破刘黑闼马军，乘胜以马践踏其步兵。刘黑闼率军拚死抵抗，战斗从中午持续到黄昏，刘黑闼势不能支。此时王小胡对刘黑闼说：“智力尽矣，宜早亡去。”(《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九十》)刘黑闼遂与王小胡逃走，此时刘黑闼的士兵尚不知情，犹自作战。这时，唐军守吏决堰，河水疾速冲下，水深丈余，刘黑闼军大溃，万余人被杀，数千人淹死，刘黑闼和范愿率200(一说200余人，一说千余人)骑逃入突厥。随后唐军收复失地，击灭了徐圆朗。

    时唐代州总管李大恩上奏称突厥闹饥荒，马邑(今山西朔县)可取。唐高祖乃下诏命殿内少监独孤晟将兵与李大恩共同攻打苑君璋，约定二月在马邑会师。独孤晟未能按期到达，李大恩不敢孤军独进，遂顿兵新城。四月，突厥颉利可汗派数万骑兵和刘黑闼一起将李大恩军包围在新城(在今山西朔县西南)。唐高祖派右骁卫大将军李高迁救之，唐军未至，李大恩粮尽，乃趁黑夜仓促突围，刘黑闼与突厥邀击，大败唐军，唐军死者数千人，李大恩也被斩杀。

    秦王李世民在洺水大败刘黑闼军，但并未取得河北士民的真正归顺。因为唐统治者对原河北起义军窦建德、刘黑闼旧部采取残酷镇压政策，使藏匿在各地的刘黑闼余众不敢归降，并暗中活动，以图东山再起。六月，刘黑闼再次起兵，引突厥军进扰山东，唐高祖诏令燕郡王李艺征讨。十七日，刘黑闼引突厥军进攻定州(治安喜，今河北定州)，其旧部曹湛、董康买在鲜虞县(即安喜)起兵响应。七月十五日，唐命淮阳王李道玄为河北道行军总管，原国公史万宝为其副，进剿刘黑闼。

    八月，突厥入侵并州(治晋阳，今山西太原市西南)、原州(治平高，今宁夏固原)，“自介休至晋州，数百里间，填溢山谷。”(《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九十》)唐高祖一面调大军抵御，一面派太常卿郑元璹前往说和。此时，河北空虚，刘黑闼于九月乘机南下，攻陷瀛州，杀唐瀛州刺史马匡武。东盐州人马君德据州城归附刘黑闼。

    十月初一，唐高祖以齐王李元吉为领军大将军、并州大总管，率军讨伐。初五，刘黑闼之弟刘十善于鄃县全歼唐贝州刺史许善护，阵斩许善护。初六，刘黑闼军在晏城(今山东齐河)为唐右武侯将军桑显和所败。唐观州刺史刘会以城归附刘黑闼。十七日，刘黑闼与淮阳王李道玄所率的步骑3万战于下博(今河北深县西南)。时李道玄与史万宝不睦，李道玄率轻骑先攻阵，命史万宝督大军继进。史万宝认为：“我奉手敕云，淮阳小儿，军事皆委老夫。今王轻脱妄进，若与之俱，必同败没，不如以王饵贼，王败，贼必争进，我坚陈以待之，破之必矣。”(《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九十》)刘黑闼乘唐军将帅不和之机，全力攻打孤军势薄的李道玄军，阵斩李道玄。随即率军攻打史万宝军，史万宝率军欲战，但军已无斗志，刘黑闼挥师猛攻，大败唐军，史万宝脱逃，山东震骇，唐洺州总管庐江王李瑗弃城西逃。河北诸州皆归附刘黑闼，十天之间，刘黑闼尽复旧地，复都洺州，声势大振。此次起兵，刘黑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击唐军，势如破竹，故能迅速尽复故地。

    十一月初三，唐沧州刺史程大买为刘黑闼所迫，弃城逃走。齐王李元吉畏刘黑闼兵强不敢东进，朝野震动，朝臣多主张秦王李世民领军平乱。当时李世民与太子李建成争夺皇位继承权的斗争日益尖锐，太子中允王圭、太子洗马魏征担心李世民击败刘黑闼后声望更高，遂劝李建成率军出征：“殿下但以地居嫡长，爱践元良，功绩既无可称，仁声又未遐布。而秦王励业克隆，威震四海，人心所向，殿下何以自安?今黑闼率破亡之余，众不盈万，加以粮运限绝，疮病未瘳，若大军一临，可不战而擒也。愿请讨之，且以立功，深自封植，因结山东英俊。”《旧唐书·李建成列传》于是李建成请行，高祖遂应允。十一月七日，高祖李渊诏令李建成率关中兵征讨刘黑闼，陕东道大行台及山东道行军元帅、河南、河北各州均受其指挥，有权便宜从事。

    十一月二十二日，李元吉派兵在魏州击败刘黑闼弟刘十善军。刘黑闼挥军南进，自相州以北州县皆归附，唯魏州总管田留安拒守。刘黑闼久攻魏州不下，便南取元城(今山东莘县西南)，再回军攻魏州未果。十二月十一日，刘黑闼军陷恒州，杀唐恒州刺史王公政。十六日，幽州大总管李艺收复廉、定二州。十七日，刘黑闼为田留安所败，其莘州刺史孟柱被俘，6000将士降唐。十八日，唐并州刺史成仁重破刘黑闼军范愿部。刘黑闼久攻魏州不克，李建成和李元吉率唐军主力北至昌乐(今河南南乐西北)，刘黑闼当即引兵相拒，但围士卒疲惫，虽两次布阵，均不战而罢，两军遂形成对峙。此时魏征向李建成建议：“前破黑闼，其将帅皆悬名处死，妻子系虏；故齐王之来，虽有诏书赦其党与之罪，皆莫之信。今宜悉解其囚俘，慰谕遣之，则可坐视离散矣！”(《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九十》)李建成纳魏征建议，在军事进攻同时，辅以释放囚俘，瓦解刘黑闼军。不久，刘黑闼粮草已尽，部属多逃亡，或缚其将官降唐。刘黑闼见众心涣散，又恐唐军内外夹击，遂乘夜撤至馆陶(今属河北)，永济渠上的桥尚未架好，难以渡过。二十五日，李建成和李元吉率大军追至，刘黑闼命部将王小胡背水列阵，自己却见桥已搭好，即过河西逃。刘部将士见主帅先逃，军心涣散，被唐军击败，赴水死者数千人，余者皆弃甲投降。唐军乘胜过桥追击，仅过1000多骑，桥又毁坏，刘黑闼这才得以率数百骑逃脱。李建成命骑将刘弘基追击，刘黑闼在唐军的追击下，昼夜兼行，于武德六年(623年)正月初五逃至饶阳(今河北饶阳东北)，从者仅百余人，并且十分饥饿，此时其饶州刺史诸葛德威出城迎接刘黑闼，请他进城，刘黑闼本不欲进城，但在诸葛德威反覆流泪的请求下，终于答应了他的邀请。到城旁的市场中休息，诸葛德威先给他们送食物，刘黑闼等还没吃完，诸葛德威便带兵将刘黑闼抓住，刘黑闼恨恨地骂道：“狗辈负我！”(《新唐书·刘黑闼列传》)遂被送于李建成处。

    二月，刘黑闼与其弟刘十善就义于洺州(关于刘黑闼就义的时间，史书上记载不一，《新唐书·高祖本纪》记载为六年二月，《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九十》记载为六年正月初五，《旧唐书·高祖本纪》记载为五年十二月，这里以《新唐书·高祖本纪》为准。)。临刑前，刘黑闼叹息道：“我幸在家锄菜，为高雅贤辈所误至此！”(《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九十》)刘黑闼的余部先后被唐军击破，河北义军至此最后失败。以窦建德和刘黑闼为首的河北义军，在山东河北前仆后继进行了约12年的反隋反唐斗争，是隋末农民大起义中的一支重要力量，在历次斗争中都作出了光辉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