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祥
林凤祥(1825—1855.3.15),又作林风翔,广西桂平人,壮族,太平天国著名军事将领。
林凤祥出身贫苦,自幼充雇工。习武善骑射。1825年(道光五年)生。金田起义后隶萧朝贵部。参加了在广西境内的多次战斗,因作战勇敢,敢打头阵,在永安时封为御林侍卫。以后,攻长沙,进岳州,破武昌,都任开路先锋,因战功累升至天官副丞相,跻身于太平军高级将领行列。1853年(咸丰三年)春节刚过,号称“百万雄师”的太平军,分水陆两路,浩浩荡荡,沿长江顺流东下。林凤祥率部沿江东进,所向披靡。3月初,兵临南京城下。在攻取城高池深的南京之役中,林凤祥率健卒,率先登上仪风门,为攻占南京又立新功。太平军攻克南京不久,林风祥奉命率4个军渡江北上,攻取扬州,设指挥部于城中。扬州遂成为拱卫天京的北大门。
林5月初,太平天国统帅部决定发起“扫北”战役,林凤祥和他的老搭挡、地官正丞相李开芳被任命为北伐军统帅。林凤祥应召由扬州回天京,接受统军北伐的任命。出征前,太平天国统帅部规定了“师行间道,疾趋燕都,毋贪攻城夺地縻时日”(《清史稿》卷475《洪秀全传》)的作战方针。这就是说,北伐军的战役目标是攻取清王朝的老巢北京,作战手段是避实就虚,力争速决。由林风祥和李开芳统率的北伐军主力9个军,于5月中旬从天京誓师北上,踏上了“犁庭扫穴,直捣幽燕”的征程。接著,由春官副丞相吉文元率领的队伍也从天京出发,在安徽临淮关、凤阳一带跟上主力部队。另由朱锡琨、黄益芸率领的后队,于15日从浦口北上,在六合击溃了清王朝地方武装的拦截后,因夜间火药爆炸,队伍遭到伤亡,旋即返回天京。东王杨秀清命令林凤祥等“速急统兵起行,不必悬望。”(《太平天国文书汇编》第175页)朱锡琨率部分队伍继续北行,在安徽境内与大部队会合,汇成二万多人的北伐大军。
林林风祥等率领北伐军,经安徽滁州北上,在临淮关作短暂休整,等齐后队,进行扩军。接著,破凤阳,渡淮河,经蒙城、毫州进入河南境内。由于北伐军行动迅速,在安徽境内没有遭到清军的多少阻击,等到清廷急令胜保从扬州率部堵截时,北伐军早已纵横驰骋在中原大地了。
林6月中旬,北伐军在河南归德(今商邱)附近遭到清军阻击,在13、14日两天的战斗中,北伐军攻克河南重镇归德,共歼豕清军5000多人,缴获大量铁炮,火药。鲁西南曹州(今荷泽)、城武,曹县、嘉祥的农民闻讯,纷纷起义响应,准备迎接北伐军。
林波涛翻滚的黄河,自古称为天险,也是北伐征途中第一道必颓突破的难关。林凤祥等统率的北伐军,原来准备在商邱以北约奶里的刘家口渡黄河,取近道从山东北上,由于沿岸船只被清方产尽行收泊”,试渡没有成功,为争取时间,即率部沿黄河南岸西行,另觅渡口。经宁陵、睢州、杞县、陈留,于19日直抵开封城下。因18日雷暴雨大作,开封城濠水深,北伐军“火药尽湿”,攻城未能得手。即令各部撤围,集结于朱仙镇作短暂停留。林凤祥与李开芳等四位北伐军首领,于20日联名向天京统帅部写了书面汇报,报告了归德之役的战况,并如实向天京反映了北伐军面临的渡河无船、粮草缺乏、音信难通等问题。报告说,从临淮关到此,“尽见坡麦,未见一田,粮料甚难”,而“兵将日日加增,尽见骑马骡者甚多”,“各项俱皆丰足,但欠谷米。”(《太平天国文书汇编》第218页)因北伐军中,以两广、两湖、苏皖人居多,平时食米,不吃麦面,虽然麦收季节已临,仍感谷米奇缺。北伐军虽然与天京“山遥水远,音信难通”,但林凤祥在回报中,表达了北伐将士渡黄的决心,待“过去黄河成功,方可回禀抄,请洪秀全等“无烦远虑,”(《太平天国文书汇编》第218页)。林风祥等率军继续沿黄河南岸西行,经中牟、郑州、荣阳、汜水,越过天险虎牢关,至巩县。在运煤工人的支援下,于6月下旬,指挥北伐军分批乘运煤船渡河,取得了敌前强渡黄河天险的胜利。由于船少人多,部分后队来不及渡河,遭清军阻拦,且战且走,南下湖北、安徽,归入太平天国西征战场,这对尔后北伐军的作战实力有一定影响。
林北伐军主力胜利渡黄河后,立即北上,过温县,于7月8日包围怀庆(今沁阳)。北伐军探知“怀庆殷实,且产火药兵器,誓必得之。”(陈善钧:《癸丑中州罹兵纪略》,《太平天国》(五)第175页)开始企图速战速决,接连三次将城墙轰塌。怀庆城内虽只有少数地方武装守城,但却拚死抗拒,未能破城。接著钦差大臣纳尔经额、胜保、李偬等带领号称“北直劲旅”的2万清军赶到增援,将攻城的北伐军三面围困,并开“沁河闸座,放水护城”(《忆昭楼时事汇编》,《太平天国史料丛编简辑》第5册,第370页),企图内外夹击北伐军,保全怀庆。林凤祥等率部于紧贴城墙处,挖掘深沟,“环城筑垒,筑木城、土城”,一面加紧攻城,一面出击外围的清军。在攻城过程中,济源、孟县民众纷纷向北伐军供应粮。畜,解决了部分供应困难。林凤祥等考虑到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长期对峙,对己不利。另据从怀庆城内
林逃出的居民透露,城中“已无粮,人多饿毙”(《清史稿》卷392,《纳尔经额传》),即使破城,也与己无补。时值盛夏,疾疫流行,北伐军出现非战斗减员。相持近两月后,北伐军树疑兵,于9月1日主动撤围,并在怀庆东门外挂上“小妖(胜保)免送"的大木牌,整队西行。胜保不敢紧随,只得以“久战疲罢,未能力追"为由,向清廷搪塞。
林撤怀庆围后,林凤祥等率北伐军从垣曲进入山西境内,突破了各路清军的围截,摆脱了胜保部的尾随,连克绛县、曲沃,破平阳府(今临汾),直抵洪洞。赵城、霍州民众闻讯,开城输粮,迎接北伐军。这时,各路清军都已甩在后面,只有胜保部跟追不舍,并绕过洪洞,企图挡住北伐军北上去路。林凤祥等当机立断,迅速改北行为东进,渡沁水,进入晋东南太行山区,经屯留,潞城、黎城,穿过晋、冀、豫交界的涉县、武安,出敌不意,于9月底直抵临名关,进入直隶(约今河北省)境内。清直隶总督纳尔经额晕头转向,带著几十名随从,狼狈逃往广平,“关防、令箭、军书、资械委弃皆尽。”(《清史稿》卷392,《纳尔经额传》)北伐军象一把尖刀,直插敌人心脏地区。清王朝慌忙调兵遣将,以胜保代纳尔经额为钦差大臣,并从东北等地急调马步卒数万,防堵北伐军逼近京畿。此时,林凤祥等挥师避实击虚,经沙河、顺德(今邢台),任县、隆平(今隆尧)、柏乡、赵州、栾城、藁城,东行晋州,并在深州作短暂休整,然后经武强、献县,交河、沧州、青县,于10月底直抵天津以西的杨柳青。清王朝大为震惊,咸丰帝在召集王公大臣商议对策时,“皆涕泣丧胆,眼眶肿若樱桃”,京师官员“无不如鸟兽散。”(邓文滨:《醒睡录初集》卷三)
林当时,天津城内只有几百清军守卫,胜保部掉在后面,僧格林沁部远在距天津七八十里外的固安。天津知县谢子澄组织4000团练武装,负隅顽抗,并掘开运河堤岸,天津四围都成泽国。林凤祥率军予天津团练重大杀伤,击毙谢子澄,但未能攻入天津城。时已深秋,日趋寒冷,北伐军经长途跋涉,连续作战,寒衣无著,粮秣短缺,急须休整,林凤祥乃于11月问自津郊移师静海,倚运河两岸为营。林凤祥率部据运河东面的静海,李开芳率部据运河西面的独流镇,树木栅、筑木城,连营固守,互为犄角,筹划粮草、寒衣,作进攻北京的准备。并接连派人回天京向统帅部报告战况,请求派兵增援。
林太平天国统帅部得悉北伐军在天津受阻待援的消息后,立即于1854年2月上旬令夏官又副丞相曾立昌等率7000余人北上增援。援军从安庆启程,沿路扩军以壮声势,如入无人之境。3月中旬于江苏萧县顺利渡过黄河,4月13日攻破山东重镇临清。
林在严寒和饥饿交迫下,林凤祥等于1854年2月5日下令撤离静海南下,3月上旬攻克阜城。在激战中,春官副丞相吉文元阵亡。4月,林凤祥等挥师至东光县连镇,离临清只有200里路程,与援军会师在望。林凤祥、李开芳商议,决定分军,由李开芳率6000劲骑,星夜南下接应援军北上,由林凤祥继续坐镇连镇。当李开芳率骑驰抵山东高唐州时,闻援军败没噩耗,乃停止南下,踞高唐而守。这样,兵力本已不足的北伐军被分隔在两地,分别为清军僧格林沁和胜保部所围困,进入了北伐战役最艰苦的阶段。
林林凤祥率部在连镇构筑工事,作固守计。在内缺粮草,外无援兵的不利条件下,以劣势兵力,出敌不意,予僧格林沁的步骑兵以沉重打击,伤亡累累。僧格林沁惊叹,林风祥部“心坚如一,愍不畏死”,“或战或守,从容不迫,毫无溃乱情形。”(《僧格林沁奏稿》,原件藏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清军退缩观望,不敢向前。相持9月,僧格林沁以围为主,不时袭扰。林凤祥部被动防御,处境维艰,兵员、弹药日渐减少,无粮充饥,乃至杀骡马、煮刀鞘、挖野菜、剥树皮度日。入夏以来,风雨交加,水势陡涨,僧格林沁见强攻不下,乃决运河堤,以水为军,连镇水深数尺,难以久守。1855年2月,西连镇失守,林凤祥率部2000人守东连镇。3月7日,林凤祥在指挥作战时负重伤,东连镇为僧格林沁攻破,林凤祥在地窖内被俘。5月31日,李开芳于山东茌平冯官屯兵败被擒,北伐军全军覆没。在敌酋僧格林沁面前,林凤祥慷慨陈词:“余奉命讨胡,功败垂成,恨不能捣穴犁巢,上为上帝报瞒天之仇,下为中国解倒悬之苦,妖奴,汝快砍吾首去,毋污我!”(咸丰朝《东华续录》44)后被押往北京,于咸丰五年(1855)3月15日,林凤祥在北京英勇就义,年仅31岁。临刑时,“刀所及处,眼光犹直视之,终未尝出一声”(潘士安:《玉珍河钓徒见闻杂记》),充分表现了太平天国英雄宁死不屈的大无畏气概。为表彰林凤祥的不朽功勋,太平天国统帅部于同治二年(1863)追封他为“求王”。
林林风祥指挥的北伐战役,是太平天国战争史上的重大事件,此举震撼了清王朝的统治,予清军以重大杀伤,并减轻了天京外围与西征战场的压力。但不少参加金田起义的老兄弟相继殉难,几万精锐惨遭覆灭,大伤了太平军的元气。9年之后,李秀成在总结太平天国的经验教训时,沉痛指出:“误国之首,东王令李开芳、林凤祥扫北败亡之大误”(《李秀成自述》)但这一决策的失误,是不能由北伐军统帅林凤祥等来承担的。 |